第21章 第 21 章

阳台外依旧是风雨交加,豆大的雨滴打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噼啪作响,划出一条条长长的湿痕。

分明是略显嘈杂的场景,可祈言却像是听不到,耳边全是付辞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颈项,对方的唇蹭过他的皮肤,很轻,却让他浑身都失了力气。

两人坐在吊椅上,姿势太近了,他整个人都被付辞抱进怀里,脆弱的后颈被人捏住,仿佛是要斩断他的退路,让他只能被动地偏头,却不知这样将他脆弱的颈项完全暴露了出来。

祈言闭了闭眼,不敢去看付辞,“你先放开我,草莓印不是我们两个人能试的。”

可付辞从来不听他的,很快追问:“为什么不行?”

在他看来,就没什么事是他跟祈言不能做的,更何况是这种明显能增加亲密度的行为。

祈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咬着唇不吭声。

有些道理他真的跟付辞这个大直男讲不清楚。

付辞感受到他无声的拒绝,想到什么,将自己的衣领拉开,将祈言按向自己的颈间,“你是不是怕我把你咬痛了?那这样,你给我种草莓印。”

付辞穿的是一件薄的毛衣,衣领宽松,轻而易举地往下拉开了一大截,露出修长的脖颈,肌肤泛着健康的色泽,没了衣物的阻隔,对方略显灼热的体温直接扑到祈言的脸上。

他分明还没有挨上去,却感觉到了烫。

祈言只觉得脸有点热,想逃开,对方却按着他的后颈微微用力,他的脸这下真的贴到了付辞的皮肤上。

……

吊椅用于他剧烈的挣扎开始晃动,付辞却像是捉兔子似的抱着他,“怎么了啊!我又不怕疼,你就使劲咬,最好印子留深一点,明天回学校还能看到的那种。”

祈言哪里没听出来付辞语气里期待的味道,像是他要是在付辞身上留下痕迹,是一件值得向很多人炫耀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说要咬你了!”

祈言气的脸都红了,草莓印又不是咬的!

他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跟付辞的体力差距,对方轻而易举地就能化解他所有反抗的动作,还能有余力保证他不会受伤,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像一只兔子,被人困在掌心怎么都逃不出去。

而这个吊椅,就成为了他的牢笼,关键还是他主动跳进来的!

这个角度,祈言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滚动的喉结,随着主人胸腔的震动,忽上忽下,彰显出对方颇为愉悦的心情。

祈言磨了磨牙,不知道出于报复还是其他,仰头凑近了凸出的喉结,在上面轻轻咬了一口。

感觉到对方身体霎时的僵硬,他有了扳回一城的感觉,刚想说什么,却又被人按了回去,

付辞捏了捏他后颈的软肉,鼓励似的说道:“继续,这点力道怎么能有印子。”

“不过别咬喉结了,那里印子不好留。”

付辞的话无异于挑衅,祈言再也忍不住,揽着他的脖颈,微微直起身子,偏头凑了上去。

没有任何技巧,泄愤似的,祈言甚至连牙齿都用上了。

反正付辞又不知道草莓印真的该怎么种。

付辞没想到祈言会突然袭击,还想调侃对方力道小点,可下一刻,当感受到对方唇时,他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祈言的唇有些凉,却很软,舌尖抵在那一处皮肤上吮吸,分明是有点疼的,可却让他生不出半分推开的心思。

他将右手插/进祈言的发间,无意识摩挲着他的头皮,放在对方腰间的左手也慢慢收紧,将人往怀里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

他只知道,他不想让祈言离开。

祈言一开始的确是单纯想给付辞一个教训,可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趴在了付辞身上,吻也变了味。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

他推了推付辞的胸膛,示意他放手,好一会,付辞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松开了他,瞧着好像还有些不舍得似的。

祈言不自在地抹了抹唇,一抬眼,就看到了付辞颈间的印子,红的发紫,一看就是吻痕。

他顿时后悔了,这么深,明天能消的了才怪,都怪付辞激他,一时冲动才……

祈言只要想起同学们看到这痕迹后的反应就头皮发麻,真玩过了。

他兀自纠结怎么才能合理遮掩这抹痕迹,唇却被人碰了碰。

祈言转头,一下看到付辞愣愣的表情,察觉到他的目光,触电般的收回手,“给你擦擦。”

原本淡色的唇因为吮吸变得殷红,唇角还泛着浅浅的水光,让付辞鬼使神差的就伸出了手——

不凉了,也更软了。

这草莓印,种的真值。

*

周日,天空放晴,两人回学校,付辞在祈言的百般劝说下,才不情不愿答应用创可贴遮住草莓印。

祈言为了保险,给他贴了两个。

可一进宿舍,眼尖的刘柳就发现了付辞脖子上的异样,“辞哥,你脖子怎么了?受伤了?”

付辞含混地应了一声,“陪祈言写生的时候被带刺的枝条刮到了。”

这是祈言早就给他想好的借口。

宋阳凑近看了眼,关切道:“你这个有没有上药啊?别发炎了。”

祈言表面看似在放东西,实则一直关注着那边的一举一动,听两人没起疑心,顿时放下心来。

可付辞只觉得浑身不得劲,他好不容易哄来的标记,却被这样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能说。

“六子,我这样贴创可贴会不会很奇怪?”他说完就准备悄悄撕开一片,可手刚伸到脖子那里,脑袋就被人砸了一下。

付辞低头一看,是一颗柠檬糖,他出去的时候给祈言的口袋塞了不少。

他捡起柠檬糖,委屈地看了祈言一眼,却接收到了对方警告的目光,只能咽下一肚子的话,默默将柠檬糖拆开吃掉了。

刘柳一脸懵逼,“辞哥,你刚刚说啥来着?”

付辞将嘴里的柠檬糖嚼碎,随口道:“没事,听说队长从省外比赛回来了,要去给他接个风吗?”

刘柳思维被他带着走,下意识回道:“这周六就回来了,还说等你有空了大家一起见见,他还说不用接风,麻烦。”

他们篮球社队长叫于开济,走的是专业打篮球的路线,前段时间去省外比赛,才刚回来。

宋阳听他们聊这个,插嘴道:“辞哥,我感觉队长可能想把篮球队交给你,他的名额已经定了,估计之后要忙其他事情,没精力打理篮球队。”

付辞本来想帮祈言将那几件可爱的卫衣挂起来,闻言动作顿住,皱眉道:“我不接。”

他打篮球只是兴趣,当队长事太多了,他也没这个精力。

祈言默默听着,知道付辞有自己的想法,就没开口。

他抬手接过付辞手中的衣服,看了眼那毛茸茸的耳朵,纠结半晌,还是挂进了自己的衣柜。

买都买了。

色彩鲜艳的几件衣服瞬间让祈言的衣柜都明亮起来,付辞忍不住扬起唇,顺手摸了摸祈言身上卫衣的耳朵,软软的,手感果然很好。

刘柳见状也有点手痒,凑过来想摸一把,可却被付辞眼疾手快地将手拍掉,“干嘛呢?”

祈言的兔耳朵是别人能随便摸的吗?

刘柳吃痛地捂住自己的手,一脸控诉地看向付辞,“怎么你能摸我就不行!祈言都没说啥!”

其实他从祈言回来的时候就想上手了,原因无他,祈言这身,配上那张脸,简直可爱到爆炸,就算对方表情一直淡淡的,也丝毫不能掩盖那种可爱,他好不容易想借着付辞的东风试试,没想到这人竟然不让他摸!

“祈言,你评评理!”刘柳妄图从祈言这里找出路。

可没等祈言开口,付辞就挡在了他身前,“找祈言也没用,我说的算。”

语气霸道的不行。

刘柳嚎了一声,哭唧唧地扑到宋阳怀里,还顺手将宋阳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他们欺负你爹!快去帮我报仇!”

宋阳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情一脚把他踹开,“你爹我没空,也打不过付辞,忍着吧!”

他说完朝付辞提醒道:“辞哥,你要是对篮球队队长这件事不感兴趣,我劝你早点跟于开济说清楚。”

付辞点头,“好,我明天下课之后去找他聊聊。”

*

第二天,祈言在画室准备自己参加评选的作品。

他怕付辞看到这幅画多想,还追着他问,就没打算在寝室画这幅画,将地点挪到了画室,有了思路之后,事情就进展的很顺利。

封子瑜站在他身后,看了一眼他的画,眸中闪过一抹惊艳,“祈言,你终于想好了?”

前段时间他看祈言一直没有动笔,问了他好几遍,对方说没有灵感,看表情也有些苦恼,现在下笔却没有一点犹豫,明显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他仔细看了眼祈言的画,就算现在只有一个简单的线条,连雏形都算不上,可画上那种扑面而来的那种青春感,让人脸上不自觉洋溢出笑容。

“你这个是画的学校操场吧?”

祈言画的好像是两个人并排躺在学校操场的画面,周围还有很多学生模糊的身影。

“对。”祈言点头。

付辞每天晚上都会拉着他去跑步,操场的一草一木,他都很熟悉,很轻松就能画出来。

封子瑜静静的看着他细细勾勒画中两个人物的线条,祈言的笔触几乎都落在另一个稍微高大的人身上,那份珍重,让封子瑜有些怔然。

他怎么感觉,祈言画这幅画的时候虽然嘴角是微微翘起的,可更深处,他感受到了一份涩然。

照片中两个男生看样子像是并排躺着,可中间一直隔着一段距离,像是一条无形的线,让两人虽然看似亲密,实则不能更近一步。

体型娇小的那个微微侧头,一直看着另外一个人,零散的线条却将那份专注展现的淋漓尽致。

封子瑜不知道祈言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画的,他只感觉对方有什么东西深埋于心底,不能宣之于口。

明明是轻松欢乐的场景,却让封子瑜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消失,心情竟有些沉重。

他突然想起,祈言一般都是喜欢将画带到宿舍画的,在画室除非是用的颜料比较重,不然不怎么能看到他的身影。

可现在这幅画,还没到上色的时候……

封子瑜抿了抿唇,联想到什么,瞪大眼,刚想开口,就被赶来的程良打断,“看祈言画画呢?饿不饿,要不要去吃饭?”

祈言画的专注,并没有回头。

封子瑜眼神复杂地看了祈言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程良默默离开了画室。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等祈言回过神,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画室里只剩他一个人,他揉了揉颇为酸痛的脖子,拿出手机看了眼,付辞半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跟他说要是还没回宿舍的话两人一起回去,他在体育馆的篮球场。

祈言回了个消息,付辞没回,他看了眼时间,决定先去体育馆找人。

付辞昨天就说了要去找篮球社的队长,不知道怎么又去体育馆了。

等他收拾好东西到地方,发现体育馆这个点人还不少,大家一脸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哇!刚刚那场pk绝了!能看到两大顶级帅哥在场上的对决,死而无憾!”

“啊啊啊!于开济学长身材绝了!我都看到他的八块腹肌了!”

“付辞也不赖!在专业选手前竟然也不落下风!”

祈言听了几句就懂了,想来应该是付辞跟那个篮球队队长打了一场球,现在球场中心并没有比赛,应该是已经结束了。

他在前排看到了属于付辞的书包和外套,他刚替人拿上,身后就传来一声不确定的问话,“祈言?”

祈言回头,只见一人穿着篮球服,肩上搭着一条毛巾,看清是他后,面上明显闪过一抹喜色,咧嘴笑道:“好久不见。”

这人正是篮球队队长于开济,祈言之前跟他也见过几面。

“你好,听说你在省外的比赛中拿到了不错的名次,恭喜你。”祈言也笑着回道。

于开济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付辞也经常说他进篮球队之后得到了队长不少的指点。

“不是多大的比赛。”于开济不在意地回道,看着祈言手中付辞的东西,指了指体育馆淋浴间的方向,“付辞去洗澡了,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祈言点头。

两人之间顿时安静下来,气氛颇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