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被撞开了,裴沫心脏猛的一跳,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来。
“明阿姨。”
水泥砖房了有微微的灯光,明斯洳声音哑的不像是能从她嗓子里发出来的。
还好,还来的及。
在看清裴沫安全无恙的瞬间,明斯洳的心脏才又开始鲜活的跳动起来,将绳子割断,紧紧把裴沫搂进怀里。
踏出门的瞬间,明斯洳将裴沫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闭上眼睛,不要看。”
双方激烈交锋,呼吸间是掩饰不住的浓烈血气,裴沫被明斯洳揽着往后撤,所有的感官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突然,明斯洳闷哼一声,紧接着裴沫的手碰到了粘腻的温热。
“明阿姨。”
“我在。”
明斯洳动作稍稍僵滞,揽着裴沫的手却没有松开分毫。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有人过来接应,裴沫被塞进车里,明斯洳靠在她身上,惨白的脸颊上汗珠滚落。
裴沫从没想过两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眼里的汹涌再也压抑不住,她手忙脚乱的给明斯洳止血。
伤口又是在右肩,裴沫泣不成声,“明阿姨,明阿姨……”
除了喊她,裴沫喉咙哽咽的什么都说不出。
好在车队里有专业处理枪伤的医生,裴沫在一旁打下手,看着明斯洳忍痛的模样,裴沫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了齑粉。
她竭力压抑着,撑起精神,眸光在明斯洳面颊上一遍遍流连。
她变得很瘦,气色憔悴,此时眸光似乎都是涣散的,裴沫一看就挪不开眼。
等到处理完伤口,已经是晚上,裴沫小心的挨过去,手悬在明斯洳身边,迟迟都不敢落下去。
眼前的人,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似乎一碰,就会碎掉。
裴沫心中悲喜交加,难以自抑,跪倒在明斯洳床边。
“裴沫。”
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斯洳醒了过来,她以一种无比温柔的注视着裴沫。
似是自责,又似是释然,“你不该来的。”
裴沫捂着嘴摇头,“生也好,死也罢,我就在这里,我要和你在一起。”
眼泪似乎怎么都擦不干净,裴沫不敢想这些年明斯洳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心疼和愧疚仿佛从血肉里长出来的尖锐獠牙,声嘶力竭的撕咬着她的心。
费力的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拭去裴沫脸上的泪,明斯洳叹息了一声,“莫哭了。”
这三个,明斯洳都说的费劲,裴沫知道她需要休息,努力压抑着眼底冒出来的热气。
“我不哭了,你好好休息。”
当晚后半夜,道悠赶到,她看到明斯洳肩上的伤,又看着守在一旁狼狈不堪的裴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裴沫拖出去,丢在地上。
“她本来就只剩半条命了,你为什么要过来,是不是她死了你才能甘心!”
“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为什么要追过来,她为了救你,又受了伤,你知道她身上有多少伤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滚!”
道悠气疯了,她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周豹就把裴沫给绑了,此时一腔的怒气都发泄在裴沫身上。
裴沫脑袋磕在石头上,一阵发晕,她不自觉的低低滚出两声笑,笑里满是心酸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