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斯洳不说出来还好,她一说出来,裴沫更觉难堪与羞窘,仰头望着明斯洳似笑非笑的促狭神情,胸口起伏了几下,裴沫挣扎着想要下床。
动作一大,呼吸稍促,裴沫便忍不住咳嗽,声音断断续续。
“明…明阿姨,我自己去…去厕所里换衣服。”
裴沫眼睫低垂着,眼尾拖拽着湿红,透露在眼眶下的一小片阴影止不住的细微摇晃。
裴沫不愿意,明斯洳不会强硬的逼迫她,见裴沫恢复了一点力气,明斯洳松开手,转而去扶着她的手臂,“好,门不要反锁,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喊我。”
“嗯,”裴沫喉咙里哼出一声小小的气音,明斯洳端着水扶着裴沫到厕所,在她惴惴不安的目光中,转身出去,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来,才终于带上门离开。
裴沫垂了垂眸,视线落在那盆热水上,脸颊泛出羞怯的红晕。
听着外面窸窣响动,裴沫赶紧撑着洗漱台开始擦身体,擦完之后整个人舒服不少,把水倒掉,又把毛巾洗了洗,裴沫才出去。
明斯洳正在换床单与被单,动作很利落,像是以前经常做。
裴沫走到另一侧去帮她扯被角,还是没忍住疑惑问她,“明阿姨,这些事情你怎么做得这么顺手?”
退了烧之后,裴沫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大抵是年轻人体质好一些。
明斯洳观察了她一会,想着一直躺着也不舒服,便没拒绝裴沫的帮忙,轻声应她,“都是些日常的事情,难道你觉得我不会做?”
裴沫点头又摇头,神情讪讪,“没有,只是没想到明阿姨会做得这么顺手。”
毕竟一开始她看明斯洳自带霸总滤镜,现在难免还是会受滤镜影响。
在庄园里又有佣人打理好大大小小的事情,虽然过年的时候见过明斯洳做菜,可看她做这些小事,以及很会照顾人的模样,裴沫依旧觉得不真实。
明斯洳似看穿了裴沫的想法,将皱起的床单一角抚平压下去,目光玩味的望她一眼。
“很惊讶?还有很多事情,以后都会慢慢知道的。”
流落在南三角的那些年,为了活命,明斯洳什么都得学会做,更不用提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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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钝的眨了眨眼睛,裴沫目露探究,明斯洳却直接忽略了她的目光,将药与水递给裴沫,“先吃药。”
裴沫好转些许的状态让两人之间相处的气氛都轻快了不少,裴沫把药吞下去,故意吐了吐舌头,“很苦。”
明斯洳来了,裴沫便有了依靠,她的独立,她的冷静,她的坚强,这一切的一切,被锻造在下意识依靠自己的冷硬壳子里的东西,被明斯洳撬开了一条缝隙,有天光从外面透进来。
裴沫知道,她能毫无保留的去依靠,她想要去依靠。
现在这种情况,糖果是稀罕物,虽然有办法拿到,但是明斯洳不想再给医务人员添麻烦,她能进来定点医院,已经是破了例。
沉默了片刻,明斯洳突然把手伸进衣服袋子里。
那里有几颗小小的硬糖,包着彩虹色的糖纸,是隔离处的工作人员塞给她的,那时明斯洳全心全意都在担忧裴沫,一时没注意便收进了口袋里。
拨开糖纸,明斯洳把糖果塞进裴沫嘴里,“吃糖就不苦了。”
明斯洳转身去洗手,裴沫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她,嘴里漫开一阵果味的清甜,没有很甜,裴沫却觉得格外甜。
含在嘴里,裴沫自己怕上了床,新换的床单和被单仿佛都沾上了明斯洳的气味,裴沫眉眼舒展开,深嗅了几口。
明斯洳一出来,见到的便是裴沫傻笑的模样,她坐到一旁的凳子上,一边看郭叔汇报过来的情况,一边问裴沫,“什么事情,笑的这么开心?”
努力压了压翘起来的唇角,裴沫故作平常的问,“明阿姨,你怎么会在口袋里放糖果。”
明斯洳挑眉,淡淡道,“隔离酒店的工作人员给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