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喜欢月亮还要多这么多。”
单手夸张的比划了一下,裴沫朝着明斯洳露出一个傻笑。
大概是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幼稚,裴沫觉得,今晚她们两个人说的话都奇奇怪怪的,尤其是自己。
但她不介意装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可爱,只要明斯洳能开心一点。
夜晚的山风吹的很急,明斯洳却像是感受不到一点寒意。
她凝望着裴沫的眼睛,温和清亮,宛如被天上星光揉碎的粼粼湖面。
明斯洳被这样单纯的眼神看的心里发疼。
前半生她在自毁,自弃,自愈中不断辗转,在希望与绝望中跌宕起伏,从焦虑到错乱,从晦涩到绝望。
她身上背负的越来越多,明绮母女不过是跳梁小丑,更多无法述诸于口的东西如大山般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如无形的大网,将所有的尖锐的痛苦一分一毫的嵌刻进皮肉里,想要生生绞死她。
裴沫就站着身侧,暖的,热的。
有那么一个瞬间,明斯洳想要不管不顾的凭借着欲望与冲动将她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拖进自己残败的世界里。
可仅仅持续了那么一瞬。
明斯洳自甘被笨拙生涩的喜欢拘束着,一边因她的接近而欣喜兴奋,一边又生出无法控制的愧疚与恐慌。
她无法在裴沫如此单纯的注视中,袒露出那个疯癫堕落的自己。
唇往上勾着,明斯洳冲着裴沫笑了笑,似是回应。
四周是寂寂风声,在外面呆的久了,很冷。
明斯洳身上只有那件过于轻薄的睡裙,风从一侧将它吹的紧紧贴合着身体的曲线。
裴沫嘴唇动了动,竟说不出话来。
明斯洳在笑,唇角弧度却是苍白的,裴沫走近细看,她的眼神略微失焦,神智似乎都处在飘忽的状态中。
刚才那通电话,肯定还说了些别的什么。
裴沫指尖的力道陡然加重又放松,她松开了明斯洳的手,转身跑进卧室里。
眸光细微动了动,明斯洳继续看着远处沉郁的夜色。
那里黝黑一团,分明什么都没有。
很快,裴沫抱着一床毯子出来,她凑到明斯洳身前,将毯子绕过她的脖子,严严实实的给她披上。
毯子不厚,正合适夜晚山里的温度。
明斯洳全身似乎都被风吹的冰凉,裴沫犹豫了片刻,上前抱住了她,毫无保留的将她抱个满怀。
暖呼呼的温度源源不断从裴沫身上镀过去,明斯洳长睫颤了颤,僵硬的身体开始慢慢软化,抬起的手在空中停了几秒,紧接着更为用力的回拥住裴沫。
裴沫先是将下巴枕在明斯洳肩上,感受着她慢慢回升的体温,逐渐平稳的心跳,继而往后仰起脖颈,伸出手缓缓托住明斯洳的脸颊。
与她额头相抵,四目相对。
目光在咫尺间纠缠,裴沫望进明斯眸底,用她能清晰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我们现在在谈恋爱阶段,我是你的恋人,尽管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至少我能陪着你,开心可以一起分享,难过可以一起分担。”
风很冷,裴沫呼出的气息却很烫,她们的心脏逐渐在胸腔里共鸣。
明斯洳愣了愣,脑力里无数念头汇聚成风暴般闪过,但最后,明斯洳什么都没说。
她的手掌轻轻往上移,停在裴沫单薄的后肩。女孩的肌肤温热的,触感柔软,明斯洳手指的力道情不自禁加重,今晚没有月亮,她却好似在一片昏天黑地里被月光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