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报警后,有关机车去处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
老美食街在旧城区,又挨着郊区,周围能调的监控非常有限。
明斯洳的身份稍微有点敏感,加上丢的机车价值不菲,警局当晚就安排了专门的警力去查,结果机车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实地走访加上沿途的监控,愣是没一星半点机车的消息。
说实话,警员积极性都有点受挫,裴沫的这通电话来的非常及时,总算有突破口了。
警局立马跨区打了电话,安排出警事宜。
打完电话,明斯洳还是没上车,听到外头越来越大的吵闹声,裴沫赶紧下车去看情况。
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不时朝着事件中心指指点点,人群将视野挡住了,裴沫只得在外边听他们的议论。
“咋回事啊,机车撞人了?”
“不知道,我刚才听到说是被人污蔑机车是偷的,你看那边五大三粗的汉子,这边柔柔弱弱的学生,不会是仗势欺负人吧。”
“哎,先别乱说,事情都还不清楚呢,现在这世道,不是谁弱谁有理。”
“……”
人群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而中心的吵闹声却似乎更大了。
唐萃锦看着身材魁梧的郭叔和林父,很怵,脑子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明明周围这些人该一脸羡慕的望着自己的!
怎么会突然冒出几个神经病说这辆车是可能是脏物,这是什么无稽之谈,唐萃锦一直在反驳,“攀俊是隔壁省的资产过亿的贵公子,犯得着去偷摩托车吗!”
其实这辆车是攀俊借的,对面看起来很强势,刚开始还有点虚,但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嘴硬反驳道,“你们平白污蔑人,小心我去告你们。”
其实郭叔与林父只是单纯的讲明了原因,然后请他们配合着在这等警察来,协助调查。
然而攀俊怎么都不愿意,甚至试图直接上车冲开人群就走。
郭叔身上的煞气也不是盖的,直接压住车头,不让人走,要是伤到无辜这事就更难了了。
这个举动就像是踩了攀俊痛脚,一下子什么脏话都蹦出来了。
“好狗不挡爷的道,这么大年纪的死畜,不去找墓地来街上发什么疯,你这样的糟老头子,早死早安生……”
攀俊的转变太突然了,看着他急于离开的样子,唐萃锦愣了愣,紧接着意识到什么,突然跌坐到地上开始哭诉。
“你们是神经病吧,我们赶着去医院,结果你们仗着人多把我们堵在这里,什么居心。”
听到这,人群里有人帮腔,“人家要是真去看病,你们这做的不地道啊。”
“是啊,是啊,快让人家走吧。”
“……”
结果还没等帮腔的话落音,唐萃锦或许是看到有人帮自己了,有了底气,话锋一转开始哭诉。
“我的病就算了,可我的男朋友是隔壁省是有着响当当名号的人,家里上亿资产要继承,今天这事要是被什么不法分子有心利用,影响他的前途怎么办?谁赔的起,你们赔吗?”
听她说完,人群诡异的凝固了好几瞬。
所以意思就是他们是不法分子,多看她男朋友几眼,影响人家继承家产了?
而且刚才男生那些话,脏的不能听,可不像是正面形象响当当的人。
众人突然觉得自己嘴贱,又觉得中间这姑娘脑子不太好呢。
裴沫在人群外边没找到明斯洳,好不容易艰难的挤到中间来,听到就是唐萃锦这一番奇葩言论。
被人群挤的有些难受的裴沫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铃就在裴沫对面,林母拉着她,不让她出去,原本听到骂林父的话,林铃就气的不行了,结果唐萃锦那些脑残发言更是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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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死命蹦跶着挣开林母,林铃直接冲了过去,挡在林父面前,先是冲着攀俊直截了当道。
“你们是要急着去看病吗?急着去看病好好的大道不走,偏偏猛冲到人行道边上撞人,别以为没人看见?前面就有个摄像头,到时候一看监控记录就知道了。”
“还有现在是没报警吗,人家都说了这辆车的细节,也拿了证据给你看,也报了警,等警察来需要很久吗?你气急败坏出口成脏难不成是心虚吗?”
林父是老实巴交的性格,年轻的时候在南三角刀尖里去,滚油里回,将性子磨的很平和,平时林铃说些尖锐的话,都会被他制止呵斥。
很多时候,林铃会和他吵,觉得曾经这个如山般沉默着将全家托起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变得怯懦畏缩起来。
明明她说话不好听都是因为对面做的不对,难道有人无缘无故给你一巴掌,你还要好生好气的问她扇的疼吗,另外一边要不要扇,等对方扇歇气了再和他好好谈?
林父常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所以总是处处忍让,总是想和人讲道理。
可是家里那些极品亲戚,哪一个因为他通情达理,温和忍让有一点点改变,反而是这些年愈发变本加厉,甚至因为只有母亲只生了她一个女儿,撺掇着让他离婚另娶。
林铃不懂,这样纵容着恶的善意到底有什么用。
眼看着深爱着自己父亲被骂,林铃又气又急,十几岁,正是容易冲动出头的年纪。
此刻的林铃就像是一只将浑身此都竖起来的刺猬,脸胀的通红,凶狠狠的盯着面前两人。
压根不等两人反驳,她扭头看向唐萃锦,冷笑了一声。
“去看病?什么病?我可以现在就亲自送你去,绝对不会耽误你的病情。”
林铃一步一步朝着唐萃锦走近,作势要拉她走。
压根就没病的她一直往后躲,目光躲闪,含糊其词,“你们赶紧让开就行了,不止我的病,我男朋友的名声可小心点,当心我们告你们。”
“呵,”林铃真的气笑了。
“告我们?你们最好期待着别人不去告你们故意伤害罪,开的那么快,在市区朝着人撞……”
说到一半,林铃觉得和他们说这些没意思,直接讽刺道。
“你说他亿万资产继承,可你家不过是一个倒卖二手机的,你都病了,还担心着人家的名声呢?网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个丫鬟不觉得自己可怜,觉得自己金枝玉叶的主子可怜,那就是贱的慌。”
林铃语气格外重,裴沫见状想要上前去拉住她,结果被人群挤的一个踉跄。
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林父低叱了一声,“林铃,不要再说了,回去。”
听到林父的声音,林铃更气,眼眶都红了,可一转身,看到父亲眼睛里冒出点点的期冀微光,林铃喉咙酸的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父亲把所有能给的东西都给了她和母亲,甚至是他的命,他总想让自己变得文雅淑女,不想她因为他南三角的经历被别人指摘……
可是她压根就不在意啊。
她更在意父亲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模样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
她想他也能为自己开心。
林母见父女俩都要掉眼泪了,赶紧出去拉着林铃,温声细语的安慰着她。
林母通常充当着两人间的调和剂,见林母来了,林父脸上的神情才稍稍缓和下去一点。
裴沫被挤的满头是汗,越来越往后面去,但是一直没见到明斯洳,还在努力朝前挤。
忽的一个带着淡香的怀抱从身后拥过来,瞬息的凉意让裴沫有了从闷热的窒息感中抬头喘息的机会。
明斯洳拥着裴沫退出人群,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模样,语气淡淡的问她,“你挤过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