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妮福妮,大新闻!听说二大队有个知青也害怕考试,半道晕倒送卫生院了!这下你妈不能再赖别人了吧?有人作伴了!
要我说,其实你妈她就是自己个儿怂,考个试都能把自己吓得睡不着拉肚子,肯定是平时学习不好找借口,晓丹每回考零蛋她老师就这么骂她的!
咦,老支书你也在啊?吃了吗?”
黑蛋自来熟地问候,无视大家伙微妙的表情,凑到小伙伴身边继续发表感想。
“福妮我跟你说,你妈那人可差劲了。她自己个儿闹肚子住院考不成试,就见不得别人好,到处攀扯别人。跟她一屋住的那个江雪梅你知道吧,被她指认成下毒凶手了,还说要去公安局告她!
把个江雪梅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说你妈是白眼狼,后悔不该和她好。那些知青也没帮江雪梅说话,听说都在背后埋怨她多事收留你妈,还嫌弃你妈昨儿个晚上跑茅房吵他们睡觉耽误考试呢。
啧啧,平常看他们多要好似的,一遇到事就原形毕露了,这是不是就你说的那种塑料朋友?”
黑蛋跟挺烂机木仓似的,一个人叭叭叭说个不停。
花秾躲开他飞溅的口水,嫌弃地说:
“你快别吧咂嘴了,另外那颗大门牙也要掉了。”
“是么?”
黑蛋手欠地抬手去摸,门牙应声而落,沾了他一手指头血。
“我粗去挖个坑把它埋了。”
黑蛋乐颠颠地捧着颗大门牙扭头跑走。
“记得拿清水多漱漱口。”
花秾随口嘱咐一句。
感觉自己说话也有点漏风,她连忙闭上嘴。
忍着想要伸舌头去触碰右边牙缝的冲动,花秾默默盘算了下,现在这具身体刚过八周岁生日,加上营养不是很充足的缘故,目前只换到侧切牙,全部换完预计还得个四五年,智齿不算。
有点磨人啊。
看来要练习下笑不露齿技能了,拍照时尤其要注意笑容幅度,坚决不能留下黑历史。
花大海轻拍下怀里明显走神的闺女,示意客人还在,打起精神来。
老支书尴尬地干咳两声,被黑蛋这段小插曲打个措手不及。
“那个啥,该问的我也问了,问清楚就没事了。你们抓紧吃饭,马上要上工了,别耽误挣工分。”
“书记慢走。”
“支书爷爷再见。”
花家人殷勤相送。
“行了别送了,一个村里住着,哪那么些规矩,快回吧。”
老支书摆摆手,两手一背,踱着四方步走了。
花守仁嘴上答应着,殷勤地将人送出街门外。
西厢房里王桂芬赶人:
“大海你也别搁这屋呆着了,味儿大,再呛着妮儿又要犯咳嗽。赶紧抱孩子回北屋,弄点热水给孩子洗洗脸准备吃饭,我再帮你奶拾掇拾掇就来。”
花大海知道他妈要给他奶换衣裳,这老太太又使坏当着老支书面儿拉了。
他赶紧抱着闺女出去,见堂屋里王小兵一手一个窝头就着咸菜丝啃,过去笑说他一句:
“手也不洗,筷子也不用,不嫌烫啊?福妮你可不能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