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海吸吸鼻子,端起碗三两口扒拉进肚里,拍着胸脯保证:
“爹今儿不上工了,请假在家陪你养病,你啥时候饿啥时候给我说,我给你做。”
花秾想起昨晚齁死人的硬菜,眼神有些闪烁,但没好意思打击这个爹的热情,生硬地开个玩笑转移话题:
“爹放心,以后有我一碗饭吃,就有爹一个碗洗,嘻嘻。”
花大海愣了愣,不敢相信地揉揉耳朵,贴心小棉袄这就漏风了?
花秾连忙改口:
“说错了,是谁最后吃完谁负责洗碗,不许耍赖。”
花大海松口气,情绪大起大落之下,彻底将江娇那码子烦心事抛到脑后。
吃完早饭,花大海勤快地收拾饭桌顺带洗碗。花秾要帮忙,被他以养病重要的理由给婉拒了。
花秾也没干看着,拿块干净的布巾子把他洗好的碗擦干净,搬到碗柜里整齐摞好。
爷俩分工合作,一片温馨祥和。
可这温馨祥和的背后,却藏着俩个人各自不同的心事。
花大海发愁怎么跟闺女说决定跟她妈妈离婚的事情,以后她就跟着当爹的一起过。
花秾愁的是,等会儿把信交给这个爹看过以后,该怎么安慰受伤的男人心。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啊。
“闺女我有话跟你说。”
“爹我有事跟你说。”
“你先说。”
“你先说。”
忙活完家务,外头锣响招呼社员知青们上工了。花大海跑出去跟老支书告个假,匆匆跑回来陪闺女。
父女俩心有灵犀地同时说完两句话,花大海宠溺地看着闺女笑:
“你先说吧,爹听着。”
花秾已经打好腹稿,拉着她爹回了东屋,插上门拖鞋上炕抱出藏好的小包裹,凑到她爹耳朵边神神秘秘说:
“爹,咱家早上招贼了!我在我屋窗台外边发现了这个,你快看看是什么,会不会是贼赃?要不要报公安?”
花大海看着那条熟悉的红纱巾,面上的笑淡下去,心头一股莫名的不祥预感笼罩着他,让他如临大敌。
“爹你快看看啊!别人送来的,说不定故意要陷害咱家,你赶紧看看想个对策呀。”
花秾小声催促,掏出花手绢做好应急准备。
花大海听说有人陷害,心头一跳,顾不上那些个婆婆妈妈,果断拆看。
揭开纱巾,露出信件。
花大海看闺女一眼,见她一脸好奇懵懂,虽有些紧张却不见心虚,便压下心底萌发的对闺女的丁点疑心。
这么一大包信,肯定不是闺女顺手牵羊偷回来的,他应该相信闺女的品德。
花大海定定神,抽出最上面的信来看。
花秾眼都不眨地看着他一秒变脸,默默把手绢塞进他手心。
花大海深吸口气,竭力平静对她说:
“福妮,爹要跟你妈离婚,你以后跟我过。”
花秾乖巧点头:
“好的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