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期待地屏息等着。
屋门依然没有开。
他不死心地低头催促闺女:
“福妮,快喊妈妈,妈妈就在那里!”
媳妇有家不住住知青点,他都快成全大队的笑话了,今天非得劝江娇回家不行,有啥话回家说,这样闹着不像话,爹妈也有意见。
花秾沉默地看他两秒,挣扎着要下地。
花大海眼里浮现抹喜色,慌忙把她放下,附在她耳边说:
“去找妈妈吧,她就在哪里。喊妈妈回家,爹给你们做好吃的!”
花秾又多看他两眼,轻易读懂他形之于外的思念与惶恐。
看着有些可怜。
花秾别过脸,摇摇摆摆往那间屋走。
江雪梅没阻拦。
母女天性,她没阻拦的资格与必要。
花秾费力迈上台阶,抬起手拍门:
“妈妈开开门!我再也不偷看你的信了,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才上二年级,认的字不够多,真的没看懂那信里写的什么,妈妈的秘密没有泄露出去你尽管放心。
要是你还没消气,就再打我一顿好了。我不怕打针住院,只要妈妈别再生我的气,别不要我们……”
话没说完,屋门砰地打开,露出江娇娇弱却严厉的脸:
“胡说什么!什么秘密不秘密的,压根没有的事情。你给我进来!”
花秾被她一把拉了进去,屋门砰地一声在身后关上。
江娇的力气有些大,好在花秾穿得厚实,只感觉到一点点疼。
隔绝开旁人的视线,江娇彻底冷下脸松开手。
花秾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江娇冷冷看着面前蠢钝不堪的女儿,眼底满是厌烦:
“不许再提信的事,我打你是因为你不听话!妈妈有没有教过你,不经别人允许不准动别人的东西?你擅自看了我的信,你自己说该不该打?”
花秾费了点力气站稳,瞄一眼眼前大言炎炎的女人,嘴一瘪,低下头:
“妈妈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妈妈回家吧。”
不低头不行,实在挤不出眼泪做气氛啊。
花秾抱憾,默默感叹白莲绿茶也不好当。
江娇听着她哭唧唧的动静就厌烦,下意识看一眼书桌抽屉,里头有初恋男友给她的来信。
只看这么一眼,她唇角便不由自主上扬。
闫旭那个首长闺女的老婆两个月前终于病死了,留下个丫头只比花秾大两岁,还需要有妈妈照顾,闫旭肯定要再婚的。
听他信里的意思,似乎对她同样余情未了。闫旭如今已经当上连长,有前头老丈人扶持肯定前途无量。要是给他生个儿子,那将来的一切都是她儿子的,她早晚会是首长夫人!
江娇情绪迅速好转,不耐烦地赶人:
“回什么回,我要专心复习考大学听不懂吗?赶紧走,别来烦我!”
她如今跟闫旭门不当户不对,当然要多给自己加砝码,这个大学她考定了!
花秾被她推搡着往外走,嘴里哼哼唧唧假哭哀求,出门时回头深深盯了那书桌一眼。
恍惚间似乎看到窗外有个人影,看着还有些眼熟。
花秾眨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才穿来几天,哪认识什么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