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上一辈亲人全挂了,只剩下个爷爷相依为命,唉,帅大叔泡汤了。
呸,应该说这孩子命真的太苦了。
“那也得谢。”
花秾微微喘气强调。
报恩这码事吧,不能因为人家施恩不望报,就真大恩不言谢了,人情债难还啊。
花守仁多看了孙女一眼。
福妮被她妈管得严,打小不爱跟男娃子玩,这还是头一回再三说起一个外人来。总不会是村里唱大戏看多了,也信了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瞎话吧?
可看看孙女才刚到他腰的个头,还有两边脸蛋子上生病也没消下去的奶膘,他心里那点疑虑自动打消了。
妮儿还小,哪来那些个龌龊心思?
“这些不用你操心,有你爹呢,咱们不是不懂礼的人家。”
这天算是聊到头了,小孩子没话语权啊。
花秾有些挫败,不过很快也顾不上了。
乡下旱厕真危险,去一回如同渡劫!
好不容易回到病房,花秾仰着脸任由爷爷帮她擦汗,感受着只微微加快的心跳,心情好转。
有了这具健康的身体,这辈子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跑跑跳跳,再也不怕连续熬夜会猝死了!
“出这么老些汗,身子还虚着呢,快躺下喝口水缓缓。晚上等你爹给你送好饭,你奶肯定在家杀鸡炖鸡汤了。”
花守仁递来搪瓷缸子,里头的白开水温突突的正好入口。
花秾捧着搪瓷缸子喝水,视线自然扫过对过病床的碎嘴大娘。
这人真不白生了张嘴,不是在说人小话就是在吃东西,晚上睡觉也不闲着,磨牙打呼说梦话一个不落。
后头这条是听她爹偷偷抱怨的,可见心里头还是存着气。
碎嘴大娘老伴腿伤了,没及时送诊,在家耽误了病情伤口化脓,人发高烧昏迷了才送过来,也打着吊瓶住院呢。
老头儿情况不太好,老大娘却不怎么担心似的,该干啥干啥,还把小孙子带来医院一块住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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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孙子虎头虎脑的,十分闹腾,一看就是被爷奶惯着长大的,吃东西挑嘴得很,一个苹果只咬两口就扔了。
碎嘴大娘捡起小孙子啃过的苹果,毫不嫌弃地塞嘴里几口啃完,连果核都不剩下,全嚼吧嚼吧咽了,只丢了根果把子。
吃完了还不歇嘴,又从床边的篓子里拣出一个烂了一边的苹果,切掉坏的,拿袖子随便擦了擦接着啃,还不耽误嘴里头跟人说东家长西家短。
花秾看得两眼懵逼,苹果籽有毒的吧?这是有啥想不开的了?那她要不要去劝劝?
可劈头跟人说你在服毒找死,会不会被骂晦气?那老太太可不讲理。
花秾怂怂表示算了。反正毒性这东西不能单一而论,得加量,说毒不说量,纯属耍流氓。
退一步说,在医院里头还怕出事?催吐急救都赶趟儿,无需杞人忧天。
花秾很快说服自己,挪开目光。
花守仁心疼孙女,又泡了两块饼干喂孙女吃,肚里没点实在的哪行。
花秾没什么胃口,稍微垫吧了两口就算了。吃完东西犯困,花秾很快又迷瞪着了。
这一觉又睡过去几个钟头,再醒来天都黑了。
病房里鼾声大作,各样式儿的动静都有,仿佛进了动物园。
花秾瞥了眼右手,输液针已经拔了。她摸摸咕噜乱叫的肚皮,饿得有些心慌。
爷爷跟爹都不在,病房里黑咕隆咚的没开灯,只有外头淡淡的月光透进来。
花秾摸索着找到饼干充饥,细微的咀嚼声被鼾声遮掩,半点不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