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叹口气,脸上皱纹更深了。
“你还这样小,没妈咋行,你爹也舍不下她。可这女人这样心狠,说不动我们俩大男人,却拿你这么个小人儿家家的撒气,也是造孽。”
花秾眨巴眨巴眼,挪开嘴巴,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花守仁放下搪瓷缸子,又一扯被褥,将孙女放平躺好,心疼地拿手巾给孙女擦擦脸,拨开脸庞汗湿的碎发,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心疼与慈爱。
“妮儿啊,汗溻着身上不好受吧?疼就哼几声,别忍着,爷不说你。”
经他提醒,花秾这才感觉到身上尖锐酸麻的疼来,不由皱起一张小脸,委屈地瘪起嘴,哼唧一声:
“疼。”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懂。
花守仁抹了把老脸,从兜里摸出块糖塞进她嘴里,挤出抹笑哄说:
“爷知道,妮儿乖啊,吃糖就不疼了。”
花秾下意识抿住嘴里的糖块,不规则的形状像是被咬碎了特意存下来的,上头还沾了些杂质,毛毛的像是衣物纤维,或者是灰尘。
花秾本能想要吐出来,对上老人家期待的眼神,她拿舌尖将糖块抵到腮边,冲人弯起眉眼,笑嘻嘻说一声:
“甜。”
花老头儿老眼一湿,笑得比哭还难看:
“甜就好,妮儿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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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花秾闭上眼,不忍再看老人家的笑脸。
人老成精,老爷子心里该是明白的,想走的留不住。
只是洞明世事如他,也不知道他的乖妮儿已经换了芯子。
花秾暗叹口气,嘴里发涩。
希望那孩子也能有一番奇遇,穿越到另一时空幸福长大,总好过就此无声无息消失。
江娇一去不回,花大海面上不好看,花守仁瞧着心烦,打发他回去上工,自己留下来照看孙女。
花秾有心想打探些信息,奈何精力不济,只清醒了片刻,又昏昏沉沉睡去。
彻底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
“妮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都睡整整三天了。大夫,我闺女醒了!”
花大海一个高蹦起来,冲出去找大夫。
花守仁镇定地倒水给孙女润喉,絮絮嘱咐她慢点喝别呛着。
花秾咕嘟咕嘟灌了小半茶缸子的水,舒坦地出口气,弯起眉眼叫一声爷爷。
“哎,乖!”
花老头儿跟着露出笑来,沟壑纵横的老脸上绽开一朵菊花。
“躺乏了吧,要不要起来靠靠?”
花秾点头,再度见识爷爷徒手拉被褥的神奇操作,这力道,这巧劲儿,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