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

“我力气大,我来背!”

“救人如救火,我跑得快,还是我来。”

“救人还分什么彼此,大家搭把手一起来!”

“嘿,这小子咋跑这么快?我还不信追不上他了。”

前头云霆无语至极。

家学渊源的他打小锻炼,体能在同龄人里出类拔萃,但怎么都想不到,居然还能把一帮子知青给甩出一截去,他还多抱着个人跑呢。

他们这些知青这些年下乡算是白瞎了。

一路疾行冲回村子,赤脚大夫上工还没回来,家里铁将军把门。

云霆站住脚歇口气,感受到胸口隔着衣物传来的高热,眉头紧皱。

这么烫,怕不是得烧到40度去!

必须马上降温,可别给烧成傻子了。

“大夫还没来?”

云霆着急地张望村口,后头知青们陆续赶到,齐齐拄着膝盖大口喘气。

“你小子飞毛腿啊?专门练体育的?厉害厉害!”

戴眼镜的男知青比出大拇指,瞥见他怀里频频震颤的外套,隐约听见含糊喊冷的动静,他的目光严肃起来。

“烧这么厉害,不会是毒蛇吧?不行,得赶紧送乡卫生院,村里的赤脚大夫看不了这病,别给人耽误没了!”

他似乎在知青中颇有些威望,咽口唾沫润润发紧的喉咙,一一指挥:

“杨知青,麻烦你立刻骑自行车去村里找找拖拉机手,叫他赶紧回来送人上医院。你找着人后别急着回来,四处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治蛇毒的药,偏方儿也行,问着了赶紧骑车送过来。”

“明白!”

“王知青,你带俩女知青准备些毛巾、清水、干净衣裳,待会儿跟车去医院,路上给伤员物理降温。”

“好嘞,这就去!”

云霆插口提醒:

“多拿几条被子,不能吹风着凉,否则会烧得更厉害。有白酒的话也拿一瓶来,度数越高越好,不行现去买,我这有钱。再弄点糖盐水补充水分,防止脱水。”

“放心,包在我身上!”

知青们呼啦啦各自领命跑开,有女知青过来要接手抱人,不料花秾死死抓着云霆衣裳就是不肯松手,还一个劲往他怀里缩,嘴里不住呢喃喊冷喊不要。

云霆差点被衣领勒得喘不过气,无奈谢过女知青的热心帮忙,亲自抱着昏迷后粘紧他不放的小姑娘上了拖拉机。

拖拉机有些高,抱人上去有些不方便,小姑娘腰间衣裳不小心蹭上去一些,露出下头红紫斑驳的伤痕。

云霆唰地拉下她衣裳盖好,眼神沉沉靠车壁坐好,下意识将怀里无意识喊疼掉泪的小姑娘搂得更紧了些。

这么可爱的小丫头,谁忍心打她?

那一条条鼓起来的血檩子光是看着都疼,谁这么狠心冲她动的手?她才多大!

难怪她大白天的不上学,一个人跑去山上躲着偷哭,还倒霉地被蛇给咬了,心里头肯定委屈坏了吧?

云霆咬了咬牙,悄悄把手伸到外套下头,轻轻给她擦拭脸上的泪。

小丫头好强,连哭都要背着人,肯定不愿意当着村里头熟人的面露怯。

只是这眼泪也太多了吧,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云霆正犹豫着要不要换扎扎的毛线衣袖口去给她擦泪,手心里骤然一烫,小姑娘软软的小脸蛋无意识地蹭了蹭他,乖乖躺在他掌心不动了。

云霆手一僵,看着拧湿手巾咋咋呼呼凑过来要掀外套的女知青,为难地不知道该不该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