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和江献都对细胞卵产生了感情,我们看着他们,想到他们明明拥有人类的大脑,却无法像人类一样会跑会跳……我们感到了战栗。”
“所以,我和江献一致提交了说明,认为智天使号拥有躯干,可以更好的为当局工作,至少,可以省去破译的功夫,而且制造一个已经存在物种,比制造一个大脑要更加容易,也许是因为战事紧急,当局同意了。”
“大三,我们正式开始培育这两枚细胞卵。”
“大四,导师向我们传递消息,认为智天使号放在一起很不安全,所以我和江献分别带了一枚细胞卵离开,在当局的允许下寻找新的栖身地。”
“接着,我考上了研究生,也就是那一年,我们凭借自己的力量研究出了更新的武器,在联合国的会议上拥有了话语权。”
“保守派发起了更严厉的攻击,对我和江献口诛笔伐,当局也认为智天使号没有再存在的必要,并且,当时拍案的领导在人群的激愤之下被贬职,他决定抹除自己做下的错误决定,对我的实验室发起了攻击,试图把我,以及一众研究人员,和智天使号一起埋葬。”
郁彬又翻出了一个文件袋,道:“扯远了,这个是郁里,当初的手稿设定,我是想告诉你……”
郁里拉住了他的手,道:“然后呢。”
江照也道:“实验室,被攻击了吗。”
孩子们被那段过往吸引,郁彬提前有些说不下去,他平静了一下,才道:“被炸了。”
跟他在一起的年轻科学家们,匆忙地掩护他将培养皿取下,“我们出去找他们,您带着孩子离开。”
“我走,你们呢。”
“您比我们脑子好
使,我们死不足惜,可是您如果在这次党争之中失去性命,这将是科学界最大的损失!”
“还有,孩子需要你,我们都无法确定,等他离开培养皿的时候会出现什么变故,只有您才能保护他,把他养育长大。”
郁彬语气平静:“他只是想要智天使,那就给他。”
“如果他真的是智天使也就算了。”一个年轻研究员指着透明培养皿里的婴儿:“博士,您看清楚,他现在已经长出了手脚,您确定,要把一个孩子的命运交到一个官僚主义的手上吗?”
批准智天使的时候有多希望它成功,在被贬职之后就有多么希望它死。
而如果仅仅是为了销毁它也就算了,谁知道智天使落在他的手里,会变成什么样。
也许他们可以砍去智天使长出的手脚,留下大脑的行为。
“我们看着他一点点长大,观测他逐渐从一个小细胞,变成和所有的婴儿一样……”
“我们希望他平安。”
郁彬被说服了,他转身离开。
年轻研究员们来不及注视他走远,便被埋在了又一颗实验室的废墟之中。
那位领导告诉群众,智天使已经被消灭,科学怪人郁博士也已经逃跑,但他会全力追捕。
“那你,是怎么逃过那场追捕的。”
“很简单。”郁彬笑了下,道:“找一条比那位领导更大的鱼,把他吃掉就好了。”
有人搬出了郁彬之前的科学成绩,给他镀金,给死去的研究员们镀金,那些曾经被抗癌针治愈过的人们,以及家中有癌症患者的人们,自然会把郁彬奉为神祇。
而迫害神祇的人,自然就该死。
说的那么轻松,但郁里清楚,那段岁月绝不是像语言描述的这样简单。
否则,曾经跟父亲一起沉迷科学实验的江献不会放弃研究,郁彬也不会拥有如今科学界的地位。
“我爸说,被钉在耻辱柱上,指的就是这件事吧。”
“是。”郁彬道:“他应该跟我有着同样的遭遇。”
“郁里,江照。”他轻声道:“我们一开始研究你们的时候,真的只是单纯想要一个大脑,可是后来,当你们长出手脚的时候,我们都意识到,你们只是普通的孩子。”
“但是。”他看着刚才被抽出的文件袋,道:“这段故事的背景,在你们身上依然留下了痕迹,是难以抹除的。”
“我把郁里放在乡下,跟着爷爷,不让他接触更多的见识,就是为了让他做一个普通人,可是阴差阳错,我不得不把他接来城里……没想到,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他将当初的手稿递给郁里,道:“我今天过来是为了告诉你,郁里,你的基因里,写着推动科学进展的使命,我不希望你参加霉菌计算机是因为我不想你按照我设定的那样去走,我希望你可以活出自己的人生。”
郁里低头,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画稿,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枚小小的细胞卵,可已经有人预知了他从幼年到成人的模样。
上面还有关于他的基因设定,因为是手稿,所以看上去很啰嗦。
如,不能喝酒,因为喝酒会损坏脑功能,大脑是人类身体上最宝贵的器官。
如,超级喜欢学习!喜欢研究,爱国爱家爱生活,努力为科学发展而奋斗!
如,笑起来超级可爱,永远都可以像孩子一样看待生活,随时保持着治愈自己的力量。
如,很乖,但要敢说敢讲,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委屈自己,对人对己坦诚才会更加快乐。
如……
要一辈子顺顺利利,遇到的人都是善良的,遇到的事都是美好的,交出的真心永远不会被辜负。
郁里抬起湿漉漉的睫毛,红起来的眼眶里噙满泪水:“这些,不像是,研究员,坠智千使,的设硬。”
“是……”郁彬神情惭愧:“父亲对孩子的祝愿。”
郁里看了他一阵,慢慢板起脸来。
“啄千是我生日,难道这个,来至二十年前者,祝宴,我不能收下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