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泽拥着温九凤，可能是时光赋予了一点低落，他声音有些暗哑，“你都没怎么老，还是那个小仙女儿，你不知道，虽然在别人眼里我是最牛逼的，可在你面前我总有些没自信。”
温九凤软软靠在他怀里，像是从前的小姑娘一样，还带着几分娇气。
其实她也老了，细细的皱纹已经在脸上生了痕迹，没辜负岁月的装扮。
她就安静听着，听季天泽桀骜背后的细腻。
“别人都以为我厉害，却不知道我媳妇儿才是最厉害的，到现在你都跟个多宝阁一样，仓库……哦是空间，里头掏出来个什么东西，还能让世界都颤上一颤，也不知道啥时候才是个头儿。”
季天泽低头亲着温九凤的额头，“有时候我特别遗憾。”
温九凤抬头看他，“遗憾什么？”
“遗憾我没能跟你一起经历那个时代。”季天泽回答她，“你太厉害了，还有这劳什子的异能，我就是个普通的牛逼大佬罢了。”
温九凤：“……”
季天泽还喋喋不休，“我有时候会产生一些阴暗念头，要是这里也还是你那个时候就好了，要是有末世，我能成为异能者，那时候就能跟你比肩了，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个王八蛋！”
两个人结婚这么多年，什么都说开了，关于秦晋的事情他也知道，他梦里不知道多少次穿过去，把秦晋给剁碎了喂狗。
他知道这样的念头不好，但这样黑暗的念头一直没有消下去过。
他想着，重新再活一辈子是不能够了，老天爷不会喜欢这样贪心的人。
如果这辈子还有末世，等那时候他和媳妇儿都八·九十了，寿终正寝还好说，可要是还活着，估计除了被丧尸啃老帮菜，也就只能在屋里躲着。
生怕有这样的可能，季天泽才急着退休，他想带温九凤去看看这个世界，等世界都装在眼里和脑子里了，万一有那一天，老两口也能宅得住。
温九凤认真捧着老头子的脸，左转转右转转，笑了，“其实你也没怎么老，还是个特别帅气的老头子。”
她想了想，“但是我不希望在末世的时候遇到你，那时候的我太过激进，我不相信感情，不相信人心，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个样子，你也不用自卑，老天爷待我不薄，如果没有遇到你，即便是重活一回，可能过个十几二十年，我又会没了活下去的**。”
她亲在季天泽唇上，“所以你是我的神明，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季天泽酸溜溜的，“哦？不是因为你不想让我看到秦晋？”
温九凤失笑，凉凉看他，“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对秦晋没产生过爱情，那不过是……”
她顿了一下，语气更坚定，“是一个心怀善念的姑娘，打算用善意面对世界时，却被拖拽着打碎了所有善骨，甚至失去了生念，对世界全然失望。”
一个初入社会没多久的姑娘，看什么都是好的，对所有人都抱着善意，末世也不能打消这种天真。
秦晋救她的时候，她真的以为善良是存在的，好感是对善良的回馈，可惜那只是算计，并且都没能持续二十四小时。
她恨过秦晋，因爱生恨，可爱的不是秦晋，爱的是美好的世界，那个世界毁了，她没办法恨世界，只能去恨具体存在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