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一年春,刚毕业一年半的季成麟,被赶鸭子上架,接了父亲的班,成了凤泽集团的新任总经理。
季成麟跟温九凤抱怨,“现在国家规定男性退休最早也得六十,我爸急着退休能干啥?他不就喜欢工作吗?你看他到时候在家里肯定要空虚寂寞的,到时候妈你得帮我多讽刺他几句。”
温九凤正在跟婚庆公司沟通她和季天泽珍珠婚的纪念仪式该怎么做,听到季成麟的问题,朝外头小花园抬了抬下巴。
“你爸在外头研究钓鱼的事儿呢,你自己去呗。”
季成麟酸溜溜的,“他还用研究?他不是经常跟客户钓鱼吗?”
“哦,但是以前都是在湖边钓鱼,他准备海钓,听说是不一样的。”温九凤云淡风轻道。
季成麟瞪大眼,抱住温九凤,“怎么会有海钓?我也要去!妈,你和老头子欺负我!我毕业旅行都没玩儿够呢!那么大集团交给我一个小年轻你们放心吗?”
“松开!多大了还抱着妈不松手?像样吗?”季天泽进来,看见儿子跟抱小朋友一样抱着自家媳妇儿撒娇,沉下脸来呵斥。
季成麟抱得更紧,“我就不!你们是不是要出国?凭什么我刚毕业就要跟驴一样拉磨,你们倒好能出去逍遥!”
季天泽得意,“你以为老子奋斗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有资本出去逍遥了,养你这么大,好吃好喝伺候着,现在不给老子当牛做马,咋的,等我和你妈逍遥不动了再让你上,那我们养你干啥?”
季成麟:“……”
“赶紧的,该忙忙你的去,我和你妈过完珍珠婚纪念仪式,就要全世界去耍了,没工夫跟你这闲唠嗑。”季天泽挥挥手,嫌儿子碍眼。
温九凤但笑不语,反正这父子俩吵架已经是常态了,哪天要是不吵才稀奇。
都说金婚银婚值得庆祝,可银婚比珍珠婚还少五年呢,两个人一路甜蜜三十载,在全蓝国都是佳话,这是季天泽最拿得出手的事情,比他的事业版图还让他骄傲。
仪式并没有搞太大,温九凤一辈子都不喜欢成为太多人瞩目的焦点,季天泽也不喜欢别人眼巴巴看自家这个漂亮的小老太太。
就是小范围内邀请了些好朋友,搞了个西式排队婚礼样子的庆祝典礼,还特别洋气的搞了乐队,不过乐队演唱的都是七十·八十年代的歌,反正中西结合,不中不洋的,够热闹了。
到了晚上老两口抛下其他人,往那个很有故事的高门会所去住顶层套房。
温九凤把会所给买下来了,还加入了些自己的想法。
她毕竟来自于信息大爆炸的时代,那时候花花世界可比这时候斑斓的多,随便搞点小创意,就让京市的那些富豪们高呼会玩儿。
两米四的水床波澜起来,像是在海上游荡。
天花板打开后,除了套房大门和卧室那一边,几乎是二百七十度的风景,挑高的落地玻璃和天花板上的玻璃都带着微微暗色,能从里面看到外头,外头看不见里面。
高门会所又建在京市最繁华的地带,眼下算是京市的地标建筑,足足有三十多层。
一眼望去,有种拥有大半个世界的错觉。
至于剩下小半个世界,如今正互相依偎在水床上,轻轻荡漾。
虽然已经走了下坡路,可注重锻炼的两口子也不是躁不起来,只不过比起以往的惊涛骇浪,如今且多风雨也多晴,风温柔得不像话,浪也带着温柔的力道,亲吻都像是海豚轻轻跃起时调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