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她觉得自己听错了。
疾雪不明所以:“你听不懂宝贝的意思?”
“……不是。”她颤了颤手指,把烟捡回来:“你啥时候交的男友?我怎么不知道?”
疾雪脸不红心不跳:“健身房认识的。”
同事不由又看了眼前的青年两眼。
说实话,她也跟疾雪去过不少次,里头不是肌肉壮汉就是肌肉壮汉。反正,没有像他这样的类型。
……也许是穿衣显瘦?
她思索着,跟桂云扶打招呼:“你好。”
桂云扶点了下头:“幸会。”
场面一时陷入诡异的安静。只有疾雪这种不会读空气的人毫无察觉,给桂云扶指了指浴室:“你去洗漱呗,一会儿出门,带你去玩。”
他没吭声,转身走了。
同事这才敢道:“大帅哥啊。你搁哪儿泡来的?要不是我喜欢女的,我都要心动了。”
疾雪:?
“跟你说好多次,别在我家里抽烟。”
“行行。”反正也掉地上了,同事把烟掐了,还在回味大帅哥的脸:“他这种很精致的长相,穿女装估计特好看。可惜我喜欢女的。”
她一天不发表点女同言论就不舒服,疾雪多少免疫了,但听到女装二字,摸着下巴陷入深思。
同事很识趣地没再说要跟她一起:“光盘我拿到了,回去了。”
“要不我开车送你?”
“可别,你来送我,你小男友怎么办?我自己打个的就好。”
同事走了,疾雪关上门,挤进浴室里和桂云扶一起洗漱。
这个间门隙都要抱着人把下巴搁他肩膀上黏黏糊糊,不过只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桂云扶也懒得开口让她放开。
两个人收拾完毕,疾雪看着他这身行头,不能说很满意,只能说非常满意。
随手拿了顶鸭舌帽,往他头上一戴,又拿了副墨镜,评价道:“像那种变装的大明星。”
桂云扶:?
疾雪早就想好了今天的行程,下楼,坐上车关了门,一边调导航一边问桂云扶:“你怕高吗?”
桂云扶:“不。”
她想也是。
虽然没有灵力,但怎么说也是修真界出身,要是怕高还怎么玩。
她又问:“那你怕黑吗?”
桂云扶看她:“你想干嘛?”
疾雪发动引擎:“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没错。她驱车到达的地方是本市最大的游乐园。
不过不是迪士尼。比起迪士尼,她更喜欢刺激一点的。
非要找个比喻的话,这游乐园更类似于富士急。
桂云扶本来还在琢磨她这个世界的移动载具为什么只能在地上跑,从车窗里望出去,看见那种在天上以极快速度移动的载具时,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用那种法器?”
疾雪只好说:“不是人人都能坐那种法器的。”
桂云扶似懂非懂地“哦”了声。
这游乐园人流量很大,好在是工作日,倒也不至于人挤人。疾雪拉着桂云扶走出车库,到游乐园正门时才感觉到什么叫万众瞩目。
主要是身边这人太打眼了。
不管是长相还是那股清冷优雅气质,光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她把那副墨镜摸出来:“要不你还是戴着。”
他说他不喜欢看不清东西的感觉,所以在车上就摘了。
“不要。”像没感觉到周遭似有似无的视线,他径直往前走去。
疾雪不得不佩服他的适应能力。
一进游乐园,最壮观的云霄飞车就在眼前的不远处,疾雪故意问:“宝,要不要坐那个?”
虽然桂云扶刚才说了不怕高,但她不信邪。
自从昨晚见过他红着眼眶抽鼻子的样子,她就很想再看一次他忍不住哭哭的样子。
真的很漂亮,很可爱。
“行啊。”他答应得很轻松。
很好,他上当了。
然而——坐了一趟下来,由于是第一排,疾雪脑子竟然有点发蒙,一看桂云扶,他跟没事人似地,还问她:“堂堂魔尊,怕这个?”
疾雪:……女人的尊严被挑战了!
她僵着脸,又拉他去坐了跳楼机、海盗船、大摆锤以及转椅大套餐,虽然不至于吐,但这么一轮下来,眼睛已经开始泛花,看着她抓住电线杆叹气的样子,桂云扶觉得很有意思,戏谑地笑起来。
这到底是谁要看谁哭,只怕还说不准。
“你这就不行了?”他往前,凑在她耳畔一边吹气一边低道:“昨晚在浴室里不是很行吗?”
“你怎么这么记仇。”
“那你不喜欢吗?”
“……喜欢。”
他弯起眉眼,在她后背轻轻顺了顺:“好点了没?要我背你走吗?”
疾雪:“绝不。”
不过她放弃了。
既然不能靠惊叫系来弄哭桂云扶,那就换别的。
这游乐园的主题鬼屋每隔一个小时开放一轮,每天只有五轮,还好他们来得不晚,能赶上最后一场。
看了眼时间门,还有半个小时的余裕。
“要不要坐着吃点什么?”她看见不远处有卖食物的餐车。
“不用,我又不饿。”
“那就喝点什么?”
“那,要冷的。”今天太阳挺大,两个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桂云扶热得揪了揪额发,已经被细汗打湿了一些,疾雪答应了声就跑去买了。
本以为她会拿水回来,结果一个雪白的不明食物被送到他眼前。
“这什么?冰点?”他问。
“差不多,反正很好吃,尝尝。”
桂云扶发现她手里只有这一个:“那你的呢?”
“我又不热,你吃吧。”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在冰激凌上舔了一口,银色的舌钉因此露出来一截,亮闪闪的,很好看。疾雪一愣,另一只手鬼使神差地揪住了他的舌头。
柔软温热的触感,但舌钉是硬硬的。
桂云扶眯眼,那目光的意思是“你干嘛?”
“我也想尝尝。”疾雪说完低头,在他舌头上亲了亲。桂云扶没拒绝,反而往前凑近,主动伸出舌尖勾她。
疾雪在他口腔里尝到了香草的甜味,冰冰凉凉的。
结束时,贴在他耳边,仿佛要找回场子一样评价:“芙芙果然好甜。”
“……”
幼稚。
桂云扶懒得理她。
吃完冰淇淋,时间门差不多了。
这鬼屋的主题背景是一座曾经建立在乱葬岗上的废校,里头有不少扮鬼的工作人员,说恐怖确实挺恐怖。
疾雪和同事玩过好几次了,就算最开始会怕,现在也已经免疫了。
在大厅里等着按序入场时,后面突然挤上来一对母女。似乎是女儿不小心撞到了桂云扶,那女人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梅梅,你看你……”
女孩子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还穿着校服。抬头看见桂云扶,本来要道歉的话语因为他过分漂亮的脸而卡在了喉咙里。
桂云扶先道:“没事。”
女人道:“你看,我都说了我怕这些,你还非要拉妈妈玩。”又冲他们攀谈:“看样子,咱们一会儿应该会一起进去吧,哎呀太好了,光是我俩,我心里还有点怵呢。”
桂云扶刚才已经盯着屏幕看了一会,估计是用来烘托气氛的,时不时就会闪过旧校舍里的各种鬼影。他没觉得哪里可怕,“嗯”了声以表附和。
正想问疾雪里头还有什么,却发现她正盯着自己旁边的那对母女,脸上忽然没了表情。
女人也发现她,“啊!”了声笑逐颜开:“疾雪?你是疾雪吗?天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你都长这么高了……”
以桂云扶对疾雪的了解,她就算面对不熟的人也能寒暄几句。
此刻却撇着嘴,脸色直接往下降低几个冰点:“是啊。”
女人满脸微笑:“那太好了,咱们一起走吧,也有个伴。”
“随便。”
“……”
这天就这么被聊死了,女人只能默默维持得体的微笑,倒是她女儿梅梅在问:“妈,你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