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g’对应万物生长,为此有了‘艾普莉’这个名字,不还是因为这个名字代表了春天、代表的万物生长吗?
艾普莉不说话了,她垂下眼睫,如果是熟悉她的朋友,就会知道这是她要结束对话的意思——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也知道你没有任何不好的意思,更知道按照社交礼仪与社会期待我得把对话接下去,或者至少得有一个体面的结束。
但她没有配合的意思,一切就这样戛然而止。
这当然不是很合理,任性?自我为中心?让人讨厌的?
不不不,都不是。
非要让安德鲁说的话,他再次承认阿瑟的话——她看起来真完美啊。
艾普莉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孤芳郁郁、离群索居,有点儿古怪,是无法理解的,但正是因为无法理解,所以才更好奇,更想去理解。
安德鲁并不算文艺青年,他虽然也有读蒲柏的史诗,读莎士比亚,读拜伦——‘我看过你哭——一滴明亮的泪......’
但是,都只是随便读读,那是他作为王子必须学的东西,学过之后,天知道有多少放在心上。
可是当他看到艾普莉的时候,立刻就会想到浪漫主义时代的油画,想到那些古典作品。在这个狂飙突进,一切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变化,不留一点点余白的时代,她很像想象中的‘过去’。
那个多多少少还带着矜持的、唯美主义的过去。
当然,过去并不美好,过去的阴暗只会更多。但是‘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离产生美’,对于生活在现在的人来说,他们对过去有种种诗意而梦幻的想象,这是很常见的。
所以他理解了阿瑟,完全理解了。顺便同情一分钟——明明只是少年的初恋啊!为什么会让他有一种阿瑟这辈子完蛋的感觉啊!
想来想去,还是海多克的错...这姑娘不像是活在这个时代的,这个时代的少年少女相爱就是要分开的,再美都要分开。其实何止是少年少女,即使是自认为可以决定自己人生的成年人,也不愿意再谈‘真爱永恒’了。
曾经相爱的人要父母以爱人的卑微与贫穷刺痛自己,需要用两个家族的仇恨去横亘,需要一场突然而来的战争去分离,需要用活着和死亡去做分割...而现在,那些都不需要了,这个时代的人会自己说服自己,静悄悄地结束,连多一点儿纠缠都会被认为是不是太不成熟了。
但海多克这姑娘却可以毫不讲理地将人拖进旧时代。
那个时候人们还相信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
所以阿瑟回到别墅,看到的就是安德鲁一脸思索地看着艾普莉,然后又用同情(?)的目光看他。
阿瑟:???
“我猜...你会无聊,非常无聊......”阿瑟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艾普莉想了想说,没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或许邀请你来看比赛不是个好主意,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夏天,你很担心阳光晒到你对吗?草地赛都是户外场,如果是中心球场——我看到了,你借了朋友的方巾遮挡阳光...没问题吗?”
职业球员,打比赛的时候不应该分心的,但没有办法的啊,他还是分心了。两分钟的休息时间他还是忍不住去看她,因为她的座位离得近,也因为他的视力真的很好,他看的很清楚。
蕾丝方巾压在她的窄檐帽上,然后顺滑地垂了下来,镂空编织的图案和边缘的流苏被阳光穿过留下阴影。她看起来不像是很有精神的样子,也不在意球场上的人和事,倦怠的美,美的倦怠...这让他相当沮丧。
“我没有不喜欢夏天。”艾普莉说的不快,每一个音都吐词清晰,但又很轻,像一朵花苞‘啪嗒’一声打开。她说话的时候更凑近了他,少见地与人直视,要知道艾普莉很少和人直视——所以也就很少有人发现,那双黯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看一个人的时候,是要让人屏住呼吸的。
“我没有不喜欢夏天,我只是不喜欢日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