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季母能一直保持这个爱恨分明的态度,楚夕颜还不至于这么反感这老太太,偏偏她私下里好似受了什么“高人”(大概率是妯娌)指点,意识到自己钻了牛角尖,惊觉自己前几年的付出不能白费,在断联半年后重新开始联络感情,为将来在孙女身上收利息做铺垫。
但是联络感情吧,她一不真心,二不舍得花钱,每次把人接过来时说一堆好听的,嘴上天花乱坠,强调待原身如珠似宝,行动上却是毫无做为,甚至连陪伴的时间都不愿意花费,只把人往家里一领,该下地下地,该去附近厂子接手工活接手工活,孩子三餐都吃不上热乎的。
原身只是年幼,又不是傻子,愿意过来是念着从前奶奶对自己的好,可真过来几次感受到落差以后,反而消磨掉了记忆深处的那些好,季母再让去就开始找理由推脱,躲着不见,实在说不过去才去一次应付应付。
反观季母,与其说她迟钝,不如说她从一开始就没瞧得起孙女,没把对方当成平等的对象看待,以至于至今没有发现自己所谓的“改善关系”完全起了反作用,还在为自己“空手套孙女”的(自以为的)高明而沾沾自喜。
活脱脱照进现实的“想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的生动例子,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别说亲身感受过亲情落差的原身,旁观记忆如楚夕颜也是被恶心的不轻。
“走吧。”楚母结完账,出声打断楚夕颜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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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都是向往天空的,尤其楚夕颜姐弟在楼房里圈久了,姥姥家简直是神仙日子。
楚家原先住在村里,自打五年前成功申请为包山户,为了方便就近照看地里的活计,加之两个孩子成家的成家,上学的上学,毫无后顾之忧的老两口索性搬去山上。
这一搬,彻底体会了一把田园生活的快乐。没多久,原本只是打算暂住的两间毛胚落脚小屋刷上白漆,铺上红砖,给天花板吊了顶,又绕着小屋围了一大圈院子,盖了厢房。种花,种菜,移栽果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