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

只见她锁骨之上与锁骨之下的肌肤竟是泾渭分明的两种颜色。她的脸庞和脖颈肤若凝脂,白皙胜雪,锁骨之下却是一片黑紫,毒入肌理!

即便见惯了血腥,丹朱也不禁骇得倒退半步。

少女掩上衣襟,再次叩首伏拜:“求世尊大慈大悲,渡我脱离苦海。”

哼,这小病痨鬼巧言令色,心眼多如蜂窝,哄得世尊将其收入门下,她可不会上当!

丹朱记恨容玉致抢了她的侍法童女和小师妹的位置,一路上多有刁难。却也忌惮于世尊对她青眼有加,不敢真的伤她性命。

容玉致正是深知这点,才敢在二人修为差距悬殊的情况下,多次虎口拔毛。

丹朱冷哼一声,故意从二人之间穿过,撞了容玉致一下,将二人分开。

容玉致捂住撞疼的右肩,暗暗咬唇。

哼,神气什么呀。待本座神功大成,打得你满地找牙!

忽觉劲风横扫,容玉致长睫惊掠,便见紫衣一闪,李玄同已被丹朱一掌拍中背心,撞向石墙。

容玉致瞳孔骤缩:丹朱不敢杀她,却当真敢杀这少年泄愤!

丹朱蹂身而上,抓起少年右臂,微微施力,就要震碎少年手骨,给这个吃里爬外的小奴隶一点教训。

一只小手闪电般探出,再次抓住她右腕脉门。

蛊毒如黑沉沉的雾气般,自五根细白的手指间溢出。

容玉致语声含笑,眼神微冷:“丹朱师姐,这奴仆说好了借我用几日。你把他手弄断了,难不成要叫我帮你照顾这小奴隶不成?”

丹朱怒喝:“松手!”

容玉致娇声道:“我这蛊毒尚不能收放自如,还是师姐先松手嘛。”

丹朱既惊且怒,惊疑不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这小病痨鬼两次三番扣住她脉门,难道当真看穿了她的弱点?

须知脉门乃修士身上一等一紧要之处,扣住脉门,几乎等同于扣住一个修士半条性命,便是至亲至爱也未必知晓其所在。

“师姐——”容玉致拖长声音,五指收紧,隐含威慑之意。

丹朱气得头发都快着火。

她没听错吧?这小病痨鬼竟敢威胁她?

但丹朱终究不敢拿性命开玩笑,纵是再不甘,也只得忿忿甩下少年手臂,冷笑道:“这次饶了你,很快你就该像狗一样爬回来求我了!”

容玉致怕喜怒无常的丹朱再度暴起伤人,干脆扣住她手腕,挽着她的臂弯,二人就像一对相亲相爱的师姐妹般,强拖着她,亲亲热热地往外走。

“来来来,好师姐,咱们走。何必跟个小奴隶一般见识?有道是气多伤身,总生气,容易变老变丑,有损师姐美貌。”

三言两语间,便将师姐妹借小奴隶斗法的事情,歪曲成她自降身段,去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奴隶生事!

丹朱怒而推之:“滚开,你别扒着我!”

岂料容玉致跟狗皮膏药一般黏得死紧,不仅不撒手,还道:“噫,师姐怎么这般说话,好生伤小九的心呐。”

丹朱气得想吐血三升,偏偏容玉致乖滑得很,叫她这等吹毛求疵的霸王都找不出撕破脸的由头。

当石冉看到容玉致亲热地挽着丹朱,将她“送”出石窟,亦是惊得双唇微张,酒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容玉致将丹朱按在篝火边,道:“师姐赶了一天路,必是累极,小九就不再搅扰师姐雅兴了。”说罢,低身一礼,走回石窟。

石冉摸了摸鼻子,益发觉得兴味盎然。

“你二人方才打了一架?”

丹朱接过石冉递过来的酒囊,喝了口烧刀子,冷笑:“就凭她也配当我的对手?”

她碾死那小病痨鬼,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要不是……

容玉致先是慢悠悠闲庭信步般走,一待石冉二人瞧不见她,便提着裙子疾奔起来。

李玄同方才挨了丹朱一掌,可别被震碎心脉打死了。

不然她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力气救他狗命?

容玉致拐过石廊。

地面上留下几点红梅般的血迹,不见李玄同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