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990·夏

冷冷的月光下,顾弈踩过麦秆,翻过两处麦垛,像是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对了,安洲,你不回家,家里会担心吗?”

青豆腹诽:也好意思问别人,不想想他们为什么来找他。

傅安洲推了推眼镜,看向顾弈,“他们不管我的。”

顾弈反问,“大户人家家教这么不严?”

青豆出言维护:“怎么说话的。”

顾弈朝傅安洲挤了个眼,默契搭腔:“对了,我倒是好奇,你跟你妹妹为什么不同姓?”

“顾弈!”青豆制止他!

傅安洲朝他耸肩,摊了摊手。你瞧,她不想问。

“我才懒得问。”他吹了声口哨,“我只是提醒你们,赶紧干活,今天干完了明天才能去你家看看要不要帮忙。”

吴会萍回来收麦,没说缺人要帮忙。青豆以为不用,看这十总村的收麦架势,应该不是不用,只是嘴硬。多一个人会好一些。青豆想回去看看。

表皮的战役停战。青豆斗志昂扬地跳下麦垛,借傅安洲搭来的手稳稳落地。只是顾弈又是闹哪门子少爷脾气,居然拽住了她另一只手。

傅安洲见她落地便松开了,顾弈却没。他掐上了青豆的皮肉,用上劲,拧了个麻花。

青豆倒抽一口气:“你干吗?”

“程青豆。”他郑重其事叫她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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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咬牙忍痛,眼神问询。

“干活就干活,别耍赖皮。”

说完,他转身往麦田,留了青豆一个莫名其妙的背影。

傅安洲按照刚子的安排,在顾弈旁边那条沟割麦。青豆换了份工作,收麦秆。

她在几条沟子里来回跑动,脚痛不迭,一直忍着。

忍耐中,青豆发现痒和痛差不多。

痒,她辗转反侧,咬牙切齿;痛,她辗转反侧,咬牙切齿。

痒,她头皮发麻,燥热不堪;痛,她头皮发麻,燥热不堪......还词语匮乏。

痒和痛都太难受了。尤其当她忍着痛,经过那帮男人,发现他们躺在麦秆上吞云吐雾翘脚放屁,愈加难受。

傅安洲掸了烟灰,撑起身,“累吗?累了就歇会。”

青豆说不累,硬着头皮干。她不敢在顾弈抽烟的时候与他对视,这会让她想起天台那幕。当然,她也不敢看傅安洲。

她意外,傅安洲竟会抽烟,夹烟姿势还这样熟练。还有,戴金边眼镜抽烟,很有味道。

青豆抱膝在麦垛后歇脚,悄悄抿唇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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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汗淋漓后的一泼冷水够写一首毛孔诗歌。

这是青豆在房内换衣服时,听见傅安洲对顾弈和刚子发出的感叹。他们个赤膊拿井水冲凉,边冲边聊,冲了好久。

青豆换上刚子小姨干燥的背心,边扇风边涂风油精,给蚊子包下的皮肤做灾后重建。对待蚊子们的坟头,她不敢用力,怕战火死灰复燃,又忍不住摸摸,指腹下鼓包的山丘硬硬的凸凸的,怎么也摸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