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来呀

他的手按在刀上。

所以没有人大声吐槽‘日理万机也不耽误换人睡觉啊’并举出全镇的例子来反驳他。

冯有没有笑,只是叹了口气:“我敢对天盟誓,我绝没有做对不起陛下的事。”生前没有外心,守寡三年之后,又过了才有些动心,可以啦,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算对不起你。

拓跋濬勉强笑了笑。扭头看向斜后方的拓跋弘,自己的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还不得而知。

往日里嗷呜嗷嗷个不停的小帝镇现在竟然一片安静,还留在这里的人都好奇的盯着她,好多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踏入拓跋家的领地,就为了一睹芳容,看了之后失望的说:“是个老太太啊!”

冯有为此不悦,用‘拖出去杖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一个声音在人群中酸溜溜不阴不阳的说:“执政好快乐哦。”

冯太后直接问:“此乃你我家事,怎能容许仆童在此嚼舌?”

执政多年的老太后,气势之沉稳,为人之忍耐机敏远胜于英年早逝的年轻皇帝们。

北燕昭成帝冯弘全程保持着沉默,对自己孙女没有什么可说的,她因是北燕宗室女而被没入掖庭,又因此得宠,一跃成为太后,执政数十年。她忠于北魏和她的丈夫,没有为燕国报复魏国,让他们国破家亡。

说话之人瞬间暴怒,口不择言的咒骂道:“老妇无礼!这里都是皇帝,谁”

冯有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在这里除了拓跋氏都是亡国之君。你不像皇帝,你若是皇帝就不该说这样的蠢话,要知道,执掌皇权确实快乐!临朝称制与做皇后时截然不同。”

拓跋濬:???是做皇后时有什么不满吗?还是做了太后之后格外的为所欲为?

又传来一些阴阳怪气的议论,什么‘不贤良’、‘好有野心’、‘吕霍之风’、‘谁有后宫谁爽’。

但特意赶过来的吕雉远远的听到这番话,深以为然。临朝称制就是自由快乐的感觉,现在狱尉的生活根本不能比。

拓跋珪刚刚听‘当前国力和官员详细报告’一直蹲着,蹲的腿都麻了,听的心满意足。站起身从屋里走出来驱赶这些亡国之君:“滚!都滚!她说的不错。”

若在生前,他绝不会赞许冯氏的所作所为,但在死后见到这么多鲜活生动的蠢例子跑来跑去,再加上私生活本来也不重要,只要能让国力强盛,让魏国没有要灭国的样子,那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至于她现在看起来挺老,拓跋濬还能不能接受这副样子?跟我无关。开国之君只关心自己的国运!以及继位的的确是我的子孙就行。

她生前做的不坏,拓跋濬可以嫌弃她老,但别人家的废物少来唠叨。

拓跋弘踟蹰着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出来了,现在总不能确定,而且这件事也不好问,怎么问?过去问‘母后,我怎么死的?是你杀了我么?’,她肯定回答不是啊!就算真的是,她坦然承认了,那这件事反而是我的耻辱。

但别人替他记着这事儿,完全不在乎他是否丢人,替他问了出来:“冯太后~这拓跋弘是你杀的吗??”

“不是。哪来这种无稽之谈?”

“呦,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你怕是个圣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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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有对这几个恶心的声音极其愤怒,奈何初来乍到,还不清楚情况,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就看着丈夫。

拓跋濬也很踟蹰,他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变老,记忆中年轻机敏的小姑娘变成了四十多岁的老妇人,再加上冯太后不涂脂抹粉,也不锦衣华服的打扮自己,甚至没怎么好好保养皮肤和头发,显得格外朴素,嗯,难以接受。他沉吟的太久,已经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站起身:“你躲进屋,不要出来。”拔出刀来,冲着围观的皇帝们十分挑衅的画了个圈。

这不是‘画个圈圈诅咒你’,而是‘来呀我把你脑袋抹下去’的意思。

冯有就站在窗口,好整以暇的打量了屋里的摆设,纯金的酒壶,陪葬用的精致楼阁罐,宝蓝色纯净透明的玻璃碗盘,大堆的锦绣绸缎和衣服歪歪斜斜的叠好了,堆放在墙角,和这竹子和泥土混合搭建的小屋极不相称。貌似厨房的地方堆放着祭品,屋里干干净净,没有垃圾,也没有女人生活的痕迹,屋外的墙壁上爬着大片的蔷薇花,还有长得很不怎么样的月季。

小帝镇中没有多少人有耐心给果子授粉,种花倒是种了不少,要的都是最容易养活的花,往地里一插,想起来就浇一罐子水,爱开不开。

冯有刚走到书架前,看着这些自己生前就看过的陪葬品——亲自把皇帝送入地宫,又看了几遍陪葬品和壁画,可惜那些壁画不知所踪,留下的只有土墙,咦?床边的墙壁上用墨线绘制出两个美人,一个站着,一个侧卧着,那侧卧图上的美人好像是自己。不由得为此心酸。

忽然听见几声刀剑摩擦的仓啷啷,又听见噗嗤噗嗤的砍肉声,屋外虽没有喊杀声震天动地,却突然毫无征兆的砍杀起来,连忙躲在窗口往外看了看,那些过来围观的,凶神恶煞或傲慢英俊的男人,和拓跋家打了起来。

拓跋家主场也没有多大区别,没设下什么陷阱和埋伏,只是自己知道武器储备在哪儿。房顶有人走动的声音,并且有人在前面攻击,也有人在高处放冷箭。

能在高处放冷箭是主场唯一的优势,房舍的群落相距百步,就是为了削弱敌方的弓箭威胁,在这里只有刘曜能做到百步穿杨,别人都不那么准。

冯太后见过打人杀人,但眼前的场面有些过于激烈,虽然还不至于令人疑惑,皇帝见了面肯定要动手,读书的时候就想过这些事。只是没想到,有些皇帝应该死了很久吧,怎么还能打起来?还没学会修身养性?从皇帝的数量结合历史可以估算出……这些人好像至多就到西晋之后的混乱时代,如果有些人没出来那就是。就不想出去吗?

彻底没有办法出去?冥府的君王也吸取了苻坚的教训?凡事君王都关起来?那么诸王呢?各国的诸王都关起来了?关在什么地方?

先别想这些了,找一把刀拿在手里才是正经事。

攥着镶有玛瑙的金柄匕首,躲在一个感觉还算安全的地方,她扪心自问,上次用刀是什么时候?是拓跋濬还在世时,一同出去游阴山,李氏生下拓跋弘,而自己去割烤全鹿作为庆祝。就这一次啊!这要是有人摸进屋来,我可怎么办?

正在这里惴惴不安,忽然听见一声轻响,回头一看,居然是拓跋弘跳了进来。

母子二人一见面,感慨万千,拓跋弘既想起当年乙浑要谋反时,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又想起来自己年纪渐长,与她的分歧颇多。

冯有则不然,她只想起丈夫知道了很多他不该知道,祭文中没有说过的事,又看到他手里提着弩,身上挂着箭囊:“弘儿,你这是何意?”

拓跋弘抹了把脸,也看到她手里的短刀,在窗口往外看了看,蹲在窗边冲外瞄准,看着老祖宗手持双刀都快要冲入慕容家的区域了,低声询问:“我究竟是何原因而死?”

冯太后摸了摸他的脸,当年小小一个多可爱,聪明又听话。长大了英武儒雅,好学而宽厚:“我也想知道,你若还在世,我何必这样辛苦。或许是寿命到了,这事谁能知晓呢?我反复逼问太医,他们说有可能是你突然带兵打仗,劳累过度,又过于兴奋,回来休息不得当,饮酒所致。依我看,是你心情烦闷,郁结于心。汉代的贾谊,吴国的周瑜,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