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阎君养来观赏用的带鱼终于死了一条,魂魄干脆去投胎,肉身倒是可惜了,看的时间太久舍不得吃,扔了又可惜。

“清蒸挺好吃的,多搁豉油。”

关羽站在阎君殿门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些年汉献帝、曹操、和大哥给过的赏赐不计其数,都没有这次奇怪。

左手一条带鱼,右手一篮子葡萄……

打酱油去吧!

刘盈划着船回来了,小船不大,胖而不长,好木料上过桐油,轻飘飘的在水面上,穿行方便。到了帝镇跳下船,欢天喜地的回家去:“扶苏哥哥~~我们有船啦!”

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不好,船要跑了,已经飘到河中心,看着缓慢移动的速度很有可能等我们回来就飘远了。赶紧跳进河里把小木船再拽回来,船上没有缆绳,岸边没有拴船用的木桩,他沉思了一会,看看房子,距离河边还有一段距离,如果蹲在这儿扯着嗓子喊,那也太…还是把船拖到岸上,在安安全全的去找人。

非人工的河岸并非直上直下,而是一个泥沙和石头构成的缓坡,很多河卵石被捞出去铺路,还有一些沙子被捞走种姜,不过选一个合适的缓坡,还是能把船拉到岸上去。

这艘木船不到一百斤,拽得动,但非常累,还很不好使力。拖上岸一半儿就行,斜放在沙子上,一半搁在水里不会被冲走。

接下来的问题来了,扶苏去哪儿了?很显然他不在帝镇里。

魏蜀吴三家的家长时隔多年之后,又一次喝的酩酊大醉,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现在司马家分崩离析,不足为惧,而且现在的司马家不敢来偷袭。之前双方交战时,他们装作喝到不省人事,门户洞开,等人来偷袭,对方要么不来,要么来了就被狠狠的打回去,很有趣,现在正式停战长达三年之久,可以放心的喝醉了。这次喝完就拆房子,重新修二楼。

曹丕也喝了不少,正在门口作守卫,并且伤心欲绝的拿着纸笔,写着怨妇诗,并且高声朗诵。直接写自己的国家没了好伤心,那太庸俗,得写的婉转一些。

以孟母断机杼为题:先从妇女织布有多么辛苦入手,养蚕抽丝织布,昼夜忙碌不休,积攒起家业和财富,不肖子孙啊拿这宝贵的玩意耍,跟人炫富,轻而易举的消耗掉这些绸缎。织布的老祖母也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经是美少女呦,青丝熬成白发,她的心血付之一炬,只能眼睁睁看着,就连织布机和养蚕的笸箩都被毁掉了,多么令人痛惜啊。

曹叡在父亲写出头两句的时候就觉得是在骂自己,默默的和孙休一起去喝酒了。两人并不是死后养生的爱好者,却在生前比较熟悉,死后磨合了几十年也认命了,就‘早亡’这件事有着共同的悲伤。

一群闲人围在这里,听曹丕一句句的念诗(在线等更)。

刘邦为之鼓掌落泪:“好啊,妙啊!太他娘的不容易了!唉……”

皇后们也很赞同,除了赵飞燕之外,都知道织布不容易,也知道他借物咏怀,实在是难过。

刘启很同意这种说法,到他子孙时帝位就很动荡,让他恐慌低落了一阵子,现在想起那种感情恍如隔世,但当时是真心难过。还为此写了很多辞赋抒发情感,都收在箱子里,不给人看而已。

东汉的皇帝们在汉明帝刘庄之后,没有一个寿命长的,几乎都要伤感的哭了。

刘秀很心痛,又给小孩分派作业:“把这首诗抄写三遍,总结一下诗中用典、中心思想、最妙的字眼。”

刘隆:“我太难了”

隔壁的司马懿也听哭了,他在曹操和曹丕时期还没有下定决心谋反,虽然也不算是特别忠心耿耿吧,但也觉得不错,英主难得。唉,曹丕曹叡若都能活的长一些,司马家也未必会反。世事弄人啊!倘若不谋反,不当这皇帝,好像在地府会生活的更快活一些。

屋里仨人虽然醉了,却没有醉死过去,听见他念诗,差点哭成落汤鸡。

刘盈:“嘻嘻。”不是他没心没肺,但是四个儿子都死了,别人说什么不肖子孙败坏产业,呵呵,我没有。

张嫣作为同样没有子嗣的人,也不觉得伤心,倒是看他们哭的有趣。

“阿嫣,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二人到了河边:“哇!是船!小巧可爱!”

刘盈止不住的炫耀之心,拉着她上了船,泛舟河上,周围的景色没什么特别的,水流不急不缓,但胜在新鲜。

“咱们现在能从帝镇直接划船到城里去,多方便啊!以后再买什么东西,拿船运回来就行。这船在人间能坐两个活人,到了阴间,算上鬼的重量,大概能运一百多斤的东西!”

张嫣反应过来:“你不在家时…想做竹筏,司马师说竹筏太长不能拐弯,因此打消了计划。扶苏哥哥也没想起来,我们是鬼,竹筏大概不必做人间那么长。”

刘盈坐在花钱在匠作监买了好木料,亲自做出来的木船上,面露不屑:“竹筏不行,放东西容易掉下去。”

张嫣沉吟刹那:“竹筏是什么样子?”刘盈到处逃难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哪里见过竹筏。

……

秦吕宅中,扶苏正在和吕雉倾吐心声,手里捧着一杯茶,眼前放着一碟小果子,他有些烦躁:“原本还算简单,司马家虽然不和我为敌,却不把我看在眼里,专心致志抵御三家仇敌。自从阿嫣拍了一砖之后,所有人都态度大变。。。曹魏和司马晋勾心斗角,都在我这里散布谣言,说一些不利于对方的事,细纠下去,都是真事,是实话。”他自己知道,阿盈在不拆房子也不干木匠活的时候,喜欢装柔弱可爱,阿嫣是真可爱,看起来是两个柔弱的战五渣。

吕雉点点头,本来觉得这件事很好笑,两拨人一左一右围着他叨叨叨,叨叨的扶苏不胜其烦。转念又一想,这也不算有趣,这不是皇帝坐山观虎斗,看两拨互相挟持的大臣来拼命讨皇帝的欢心和信任,而是双方都想用借刀杀人,扶苏和阿嫣就是他们想要借的刀。

“你准是以不变应万变,谁的话都不信。”

扶苏点头:“司马师和司马昭现在似乎有意投诚,我不敢信。对曹操也是一样。”如果某一日,几方势力起了冲突,他只相信刘病已和刘箕子嬿嬿会是自己的盟友,这几个人中,曹操有五成可能性是可信的,司马兄弟只有三成可信。

更让他头疼的是,无人可以说话,刘盈在认认真真的造船,阿嫣虽然聪明,但她不适合听这些让人心乱如麻的事,刘病已携妻子去和正在修炼的半仙们聚会聊天压根不会来,王嬿给出的建议是把这两家都打一顿。

吕雉点头。

他又说:“司马师想要找到夏侯徽,暗示我,说如果我能帮他找回来,他愿意为我效力。”

吕雉摇摇头:“这可不好。”效力又不等于效忠:“夏侯徽善谋,生前常和司马师共同谋划,在她的帮助下,郭圣通的资产经营的翻了三倍。她不能回去。一个张春华就给司马家积累了少得可怜的一点人缘,要是再有一个夏侯徽在其中缓和气氛,不好办。”这不是女人干政,这既是皇权之争,同时又是街坊邻居打架,主妇互相交好劝架很正常。

“贾南风怎么样?两名杨氏女还争斗么?”

“司马懿修造了坚固的监狱,把她关了起来。两名杨氏同在屋檐下,形同陌路。”

倒是司马炎整日自责,只能怪自己听信了女人的话。杨艳死得早,不知道贾南风的品行凶恶,她若是知道,不会再坚决支持贾南风。杨芷呢?她是言必信行必果,答应了姐姐就一定要做到。那日一家三口吵架,结果就是,就是司马炎的错。

吕雉等他抱怨完,慢条斯理的说起自己这边的事:“你父亲说阎君两次试探他的心性为人,他觉得自己要被提升为阎君,我不这么认为,却不好让他扫兴,提了两次,他不愿意听,我也只好作罢。”

扶苏有些紧张:“试探?”

“不错,一次试探他会不会滥用酷刑,另一次试探他会不会为美色所动。”说实话,吕后觉得他们这样有点傻,位高权重之后才会显示本性,即便政哥心里还有点滥用酷刑的念头,见了美色也动心,难道以他的头脑会不知道为了大计划一切都要忍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