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位阎君拍案而起但最起码有五个喊了:“不行!你不能走啊!”
“让你放假还不行吗?别吓唬人呐。”
“别开玩笑啊,你修炼不成真人,天赋如此不要强求。”
“修行是没有用的你看我们从来不修行。”
“是嘛。”祖龙若有所思:“那年神龙投掷杂物,我看到两位阎君御剑而起,如仙人凌空,难道不是修炼而成吗?”
阎君们赶紧给他破除这种思想:“我们俩是从小就在山中修行,后来出山之后再无寸进,真哒!”
“修道之人不能沾血食,更不能杀害生灵。”
“真的我在山里修行时养鸡吃鸡蛋,鸡死了就埋了。”
嬴政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他也很谦逊:“我只是胡乱想想,既然不行,唉,日后再说。阎君事务繁忙,有什么吩咐?”
阎君说:“我们召集了在朝在野的历代名将开会,研讨‘魏蜀吴三国灭尽之后这仨国家还会不会召集旧臣在地府打仗’。名将们哪怕性格谦逊柔和,也不会在立场和看法上退让,你是知道的,每次商议必然要耗时很久。”
“阳间会不会打仗就不用问了,原先司马八达个个是高官,到现在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和王莽差不多。篡权应该不用打仗。”
嬴政的心有点热:“是了,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
“武将以其好战或不好战,各有其不足之处,还会在这三国中有偏颇,认为蜀汉才是正统。我们想请你去主持这次商议,直接拿结果来看。哦在职的只给一天时间。以前请在野的武将们试着推测王莽的结果……”
另一位阎君掏出绣花小手帕擦了擦眼角,格外张扬的左右抖了抖手帕:“我可是听他们从争执不下到开始互殴,整整三个月没给我答案,那时候我傻傻的听着。最后王莽输了,出结果了。看我的小手帕好看不,我娘给我绣了九只小狸猫。”
众人刚要去看他的猫猫手帕。
始皇幽幽的叹息:“地府修水渠连接各城,到现在修完了两年多,我还没时间验收。”
阎君们想了一下,想起来这是他出的主意,这主意是真好。现在鬼差们的工作量锐减,再也不用押送鬼魂了。都赶上船,然后随便抓几个鬼魂摇船桨,到地方喊停就行。居然还没时间验收?有点惨。
于是给他虎头面具、十个又大又甜的柚子、还有三条银光闪闪的刀鱼,这鱼身上有五光十色的白,浑身的颜色就和成色极好的新银子一样,背上还有一道等身长等身宽的半透明背鳍。
“这是小龙们扔东西砸我们的赔礼。红烧着吃好吃,但是可惜了。你拿回去放在大盆里养着,搁在屋里,也好看,满室都有水波闪闪。”
“水盆如果是黑的,看起来和海底银龙一样。”
“人间的刀鱼上岸必死,不过阴间不一样。你看好看吧,像是游动的刀。”
没别的,先拎了两个柚子和刀鱼回去让吕雉别等了,本来约好了一起去郭圣通那里吃最新鲜的羊肉串,坐在旁边等着杀羊的那种新鲜程度,现在一两个月内出不去了——他当然要让名将们争论一两个月,要不然怎么认识他们?
吕雉听说了这件好事,只觉得有趣:“好啊,这是个好事,比吃肉有意思。可惜我有个笑话想让你看呢。”
“不急,等我去了再看。”
“那可不成,要把一个笑话记两个月再给你讲,太难为我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怕忘了。”吕雉夹了一筷子的蜜制金银花搁在甘草乌梅汤里,又舀了一勺冰搁里面,搅拌均匀,一人一碗。把筷子分开来搭在青铜器小盒边缘:“之前我跟你说过,郭圣通租下了牧场,因过于空旷,她们都搬了过去相互守望。草原上没有路,素日以直觉做导向。感觉这东西嘛,时灵时不灵,不灵时只能迷路。终于修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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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她们找了人分为两拨,在家门口和到路边同时开工。最后验收了两条路。”
嬴政迷茫了:“修成这样也能验收?”换成是他,那修路的官员性命难保!即便是死后不能杀人,也不能给他结账啊!
吕雉叹了口气,提起银壶又到了一碗酸梅汤:“归根结底,是郭圣通的错。她让人量好了距离,打下路标,和这两伙人都说在路标的左边修路,两边距离十里,又碰上一群糊涂蛋,没有一个发现的。”
因为路标是羊粪蛋,郭圣通要求他们修路在左边是十丈外,结果就是两条路相邻二十丈,修到交错时两组人都怀疑隔壁是傻子,这都歪到哪国去了。当时郭圣通嫌人多闹心就去老师家住。
嬴政沉吟了一会:不好笑。我觉得你的弟子不太聪明,算了,你必然发现了这一点。
说起最近地府的变化:“听说现在有传言,说只要去投胎,说不准就能成帝王将相,也很容易成官员的儿子。好些个在地府逗留了数十年上百年的鬼都去投胎了。我仔细看了看,传这些话的人大多是鬼差,这是为了让人多去投胎,故意说的吧?”
始皇点点头:“不知道是何人计策,放出风声之后投胎的鬼锐增。”
“道合其事,彼自出之,此钓人之纲也。莫非是鬼谷子所做?”
“诸子百家各有所长,难说。从古到今,谋士很多,差不多都能想出这种疯传谣言的主意。”嬴政说起来有些羡慕:“孙武子出鬼门去人家游览,诸子百家好自在啊。”
“的确是。我才知道销金窟是管仲和范蠡的产业。”
“嗯?”
倒不是嬴政纯洁到不去风月场所,实在是忙,城里开了什么新店全然不知道。有什么新品美食也不知道,等人推荐。
那些没有在地府当差的名将遍布整个地府,没那么好找。原先当高官最近辞职去放牧的李牧就在养羊,他很喜欢看一群羊群在远处移动。
嬴政可以等名将们都在禁军大营中凑齐了闲聊一会,再戴上面具去参加会议,阎君们显然不想查看繁多的会议记录,也不想听人争执不休,他可以自由的摸鱼,自行控制好时间即可。
摸了两把在水盆里银光闪闪的刀鱼,大眼睛也很明亮,牙齿有些吓人,不过往房顶上看的确有水波照在顶上,油起来也的确好看。二人更衣之后,去销金窟赏玩歌舞,看到一些似乎过去是王侯的人把价值千金的玉佩塞给舞女,嗯,真败家。
嬴政看了看屋子浅紫、杏色、粉红色的装饰,桌案上摆的珍玩玉器,点了一曲:“蒹葭。”
看这些珍玩差不多是春秋战国年间的,不算是太好,不过普通的城池中能有一两件就不错了,地府这些人沉湎女色,把自己陪葬品里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到这儿来么?花光了就去投胎?
歌女的歌声清澈动人,舞女的身姿袅娜舒展,酒菜的滋味都不错。
正在这里享受时,听到屋外一片喧哗,有个人大声嚷嚷:“我就这些钱!”哐当一声!“让最好的姑娘给我跳舞,花光了就去投胎!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