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她示意李笙可以走了。

而在李笙离开后,她也从书房出来,转而走向了卧房。

这间卧房是为了她大婚而特意装饰修缮过的,老国公命人送来了不少价值千金的摆件,就是为了衬托出这份喜气,而李文若从前一向是以淡雅简单为主,是以还没有住习惯。

冬桃见李文若来了,赶忙要退下,李文若看着熟睡中的谢檐,并未出声,而是抬手示意冬桃不必。

她只是想再来看谢檐一眼罢了,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做的。

谢檐其实长得并不像谢止溪,李文若觉得他应该随了父亲。

今日他实在是伤心极了,不过如果不看清谢家人的嘴脸,他日后或许会更悲伤,甚至还会被拖拽到泥潭中。

李文若将冬桃叫到了屋外,低声道:“等会儿去李管事那里取些玉露膏来,给他涂上揉开,特别是胳膊,要坚持涂,要等到淤青完全散去才能停。”

冬桃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不过他并不记得少主君胳膊上有淤青,或许是今日摔的?

等冬桃去取药时,李笙笑眯眯的补充道:“这是西域的珍贵产物,坚持用会有奇效,二小姐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来的,就连马都换了好几匹才加急送到燕京来。”

冬桃小心翼翼的的捧着药膏,心想二小姐还真是关心少主君呀,妻夫恩爱,真的是羡煞旁人!

这边大房的李封今日休沐,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图个清净,江氏却跑过来,一脸高兴与她道:“听说了吗,二房那个破落户今日回来时脸色不太好,想必是回门时出了什么事,我就说,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就算是嫁进了高门,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撑住。”

江氏猜测道:“你妹妹那个女儿自小被养得规矩森严,跟个世家子弟的标杆似的,我猜肯定是受不了谢家那些粗鄙的姻亲,这对夫妻我看迟早要散,到时候老祖宗肯定要气得半死。”

江氏在这边自顾自的嘴碎着,李封心里却厌烦极了,她正舒舒服服的晒太阳呢,还得听她议论家里的事情,这嘴上也没个把门的,真真是长舌夫。

李封翻了个身子,皱眉道:“二房的事你少管,跟我们大房也没有半点干系。”

她就是这样散漫贪闲的性子,有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掺和别人的事情,在她看来就是吃饱了撑的。

江氏被她这样一说,当即不乐意了。

“李封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没半点干系,我这样辛辛苦苦打听这些,不也是为了你和卿儿吗?要是二房失了老祖宗的心,你这个长女不就能顶上了?”

“二妹是现任陆国公,爵位将来也会落到若儿身上,这是最名正言顺的,你瞎想什么?”李封有些烦躁道:“再说母亲最疼若儿了,你再怎么样也是白折腾,还不如关心关心卿儿明年的科考。”

李封对自己的现状很满意,心甘情愿做个没有实权的散官,完全没有半点野心,所以对于爵位落到谁身上,她都没任何意见,反正陆国公府不会缺了她的吃穿。

江氏最看不得她这副无所谓的模样,忍不住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

当时之所以嫁进陆国公府,就是为了这显赫的门楣,谁曾想妻主却是个馕货,没有半点上进心。

李封直接把脸背了过去不看江氏,这把江氏气得半死,跺着脚走了。

谢檐感觉自己的身子突然变得很沉,仿佛突然跌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安氏和谢泱的嘲讽声也在耳边接连不断的响起,而母亲则站在一旁冷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