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酒就不喝了,我多吃菜。”叶萝要暂时忌酒,等待验证附身的情况。

晚间沐浴之后,叶萝沾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叶萝忽然有一种不适感。

她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看时发现眼前的一切全变了,不再是她正睡觉的朴素房间,而是一间富丽奢华的书房。

此时“他”手中正拿着一个染血的砚台,一名十二三岁小厮打扮的少年,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哀求饶命。

显然,她又附身凶徒了。

看来昨晚真有可能是因为喝酒,才导致她没有发生附身。

叶萝不动声色地打量自己的身体,变得胖圆了,高了些,穿着男装。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了这具身体现在的情绪:他恨,他气,他好不容易快写完的文章被小畜生给毁了,他现在就要用砚台砸死这个毁他文章的小畜生!

叶萝快速扫视屋内的环境,尤其观察清楚了桌案的情况。

长桌案上,除了摆设笔墨纸砚外,有一张即将完成的文章被染了一大块墨渍,桌边地面上有摔碎的茶杯,茶水洒了一滩。

书房里有白玉香炉,挂着三幅前朝的名家画作,每一幅都价值不菲,足可见这位凶徒的出身十分富贵。

叶萝还看到书房角落的木箱里摆放了很多近日完成的课业,按日期归类,每一摞都很厚。

叶萝根据自己所见,初步做了总结:

凶徒因为家中长辈对凶徒要求过分严苛,压力太大,长期内心压抑。今天他课业写到深夜还没写完,更加烦闷暴躁。刚巧这时候书童在上茶时不小心碰了他的胳膊,毁了他快要写好的一篇文章,便彻底引爆了他长久压抑的情绪。他顺手拿起砚台,便将书童打倒,接下来他还打算继续补打书童,直到打死他为止。

叶萝抗拒不了凶徒本来的意志,他紧握着手里的砚台,靠近书童。

“求四郎绕我一回,我下次一定小心,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书童瑟瑟发抖,呜咽着求饶。

叶萝又感受到了凶徒的情绪:哭什么哭!吵死了!砸到他死为止!

叶萝举起手里的砚台,照着书童后颈的穴位砸了下去。

以前奶奶身体不好,总是会这疼那疼,又舍不得钱买药找大夫,叶萝就自学了针灸按摩。她懂穴位,知道打在哪儿用多少力道能够刚好让人晕厥,凶徒却不懂。所以她打这一下,超出了凶徒的认知,却巧妙顺应了凶徒打人的意志。

书童挨了一记之后,立时闭上了双眼,便如死了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叶萝立刻扔了砚台,嫌弃地看着自己手上所染的墨汁,口称道:“下贱东西,脏了我的手。”

既然是富贵人家,自恃高贵的凶徒总不可能只有一名书童伺候。

“来人!”

叶萝话音刚落,便立刻有四名小厮入内。

这些人进屋后,都谦卑地垂首,仿佛都没看见横躺在地上的书童。

看来这里下人受虐是常有的事,以前说不定就打死过人。在东京这样的富贵人家,多半有权有势,纵然打死了人,也极可能被掩盖掉,闹不到衙门去。

“收拾干净了,重备纸墨。”叶萝吩咐道。

下人们应承,这才把书童搬了出去。

叶萝故意碰歪了椅子,坐下后,执笔沾了沾刚研磨好的墨,抬眼刚好看到箱子堆积的那一摞摞厚厚的课业。

凶徒顿时有受刺激了,他愤恨自己每日课业繁重,压抑的情绪无处发泄。叶萝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就狠狠地往墙上丢,以发泄愤恨地情绪,墙上的一副挂画刚巧就被打了下来。

这是一幅禅画,上面画着一个孩子正踮脚,要解书上的铃铛,边上配有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的禅语。

没错,谁给他的痛苦他就该给谁!

父亲整日对他要求那么高,他自己又如何呢,配做他的榜样吗?根本不配,他为官贪腐,接受了很多人的贿赂……是该让他也尝一尝,天天被人监管的滋味。

叶萝大笔一挥,顺势写出了一篇举报信。

封好信之后,她立刻唤来下人,语气凶恶地吩咐道:“立刻将此信送往开封府,不,你必须亲自送到开封府的程通判手上。若没按我说的话做,剁了你的手!”

接信的小厮吓得直哆嗦,连忙以命作保,“奴一定会按照四郎的吩咐去做,绝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