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唔,美人果然不分性别。

“你又看什么?”靳璨依旧捂着口鼻问。

“哎,我说。”戚柏屿一条大长腿跨踩在砖堆上,推了推墨镜,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少年,“你穿裙子干嘛?”

明显见靳璨的神色僵了僵,他咬着牙:“女孩子穿裙子有什么奇怪?”说完他就跑了。

戚柏屿一噎。

女孩子?

他就说靳叔叔家既然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儿子,怎么还藏着掖着,原来是脑子不好。明明是个男的,还说自己是女的。

那之后好几天,靳璨都没再来。

这一周里,戚柏屿因为抢饭吃跟工地上的人干了架。

没错,戚柏屿怕是死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盒饭里少了只鸡腿跟人打架。打的当然是偷他鸡腿的人,那人二十出头,打起来很凶,两人都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

戚柏屿当时虽然身高过一米八了,但对方常年干体力活,戚柏屿也没捞着什么好处,他一肚子气没地方撒,正好撞见靳璨被一群男孩子欺负。

靳璨被迫趴在墙头,那群少年捡了泥巴丢他,逼他下去。

他们叫他“变态”。

戚柏屿看不下去,冲上去把一群人全都揍了。

“你跳下来,哥接着你。”戚柏屿冲围墙上的少年张开双臂。

靳璨低头看来时,大约被吓了一跳。

戚柏屿想起鼻青脸肿的自己,摸出口袋里的墨镜戴上:“是我,你不记得了?”

靳璨想起来了,他犹豫了老半天,刚打算跳,戚柏屿突然制止他:“还是别跳了,你等着,工地上有梯子!”

后来,靳璨顺着梯子小心翼翼下来,他转身第一句话就是问戚柏屿:“你不问他们为什么叫我变态吗?”

戚柏屿心说,不问我也知道,男孩子穿女装,你不变态谁变态。

不过他对上靳璨那双乌亮会说话的眼睛就心软了:“你不变态,别理那些人,他们才是变态。”

靳璨的眼睛闪着光:“你刚才真厉害。”

戚柏屿大言不惭道:“那肯定的啊,谁让我姓厉呢。”

靳璨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你不会真的叫厉害吧?”

“真的啊。”反正爸爸说他不想当戚家的人就别当了,钱也不给了,那他肯定不叫戚柏屿了,“你呢,叫什么?”

少年抿唇迟疑了下:“我叫阿璨。”

呵,果然也不敢说自己的名字。毕竟放眼整个北城,有些会不知道JK靳家吗?

不过没事,反正戚柏屿也没说实话。

他就更没有负担地骗靳璨说因为家里穷,没钱上学,所以只能出来打工,还三不五时为了吃的得跟人打架,所以脸上经常挂彩。

从那天起,靳璨就常常来工地看他搬砖,还会给他带很多小零食。

戚柏屿每天工作量大,再加上正在长身体,每次看到靳璨手里的吃的都很饿死鬼投胎似的。

估计那会儿靳璨对他家徒四壁的形容深信不疑。

当时的靳璨乖巧又温柔,不仅给他带吃的,还给他带了纸巾擦汗,后来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小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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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对戚柏屿来说,每天最快乐的事应该就是等靳璨来吧。

再后来,靳璨的外婆去世了,他就再没来过工地了,听说他被接回上城区了。

戚柏屿便不想干了,打电话给家里想要回去。

戚凯不同意,非要他在工地干上一年。

十七八的少年最叛逆,听话是不可能听话的。戚柏屿就自己溜回去,没想到家里别墅换了密码,他的指纹被删得一干二净。

保姆阿姨全都被交代了不许放他进门,连妈妈都被提前安排不在家里。

戚凯没露面,让保镖把人又扭送回工地上,还让保镖给他带话:不是不想做戚家的人了吗?那好好搬砖去吧!

戚柏屿就这样被逼留在了工地上一年,后来还是他求饶道歉,发誓要好好学习才被允许回来。

戚柏屿还记得他回家第一天,站在院子里,一年没见到他的妈妈第一眼居然没认出他来,还以为是给家里送货的搬运工。

据当时家人说,他简直跟块黑炭一样,谁能想到这居然是从前帅气的戚柏屿?

在家里养了一个寒假,戚柏屿才又白了回来。

遭遇过社会毒打的戚柏屿发誓要好好读书了,在这期间,他得到了一个更好的消息——他要和靳璨同班了。

戚柏屿快高兴疯了,归功于他之前在工地上晒得很黑炭似的,又隔三差五脸上有伤,那时还没钱理发,他的头发总是长得遮眼睛,靳璨果然没认出他。

这还不算,靳璨还把他看做眼中钉肉中刺。

戚柏屿是想跟靳璨说清楚的,但他意外听到廖在阳和靳璨私下聊天时提及他穿女装的事,靳璨当即掐着廖在阳的脖子警告他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

靳璨把当年的事当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他们圈内一群朋友,好像的确没人知道靳璨穿女装这件事。

戚柏屿是通过爷爷的关系才打听到,因为靳璨身体不好,他外公外婆担心他不好养活,所以逼他穿女装。

他穿了十几年的女装,很长的时间都在徐家在城郊的别墅里度过。

那里周围的孩子都知道,所以没有一个人跟他一起玩,大家都追着他喊变态。

戚柏屿闭了嘴,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

从洗手间出来,靳小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送回来了,大半个身体趴在床上,两条腿拖在地上。

隔壁已经熄灯。

戚柏屿在门口站了会儿,又回到自己房内。

他轻快跳上床,一把将靳小璨搂了过来:“你刚才也听见了吧?你哥说要和我试试!嘿,你盯着我看什么?一个替身还相求亲亲?做梦吧你,以后我只会亲你哥。”

-

靳璨做了梦,梦到了高中那场发着高烧还硬要去参加的考试。

他强撑考完就难受得去洗手间吐了,怕被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后来他躲去了天台。

在天台坐了会儿,靳璨不知道为什么委屈地哭了。

生活已经这样艰难,为什么他的身体还这么不争气?

他就想跟别人一样有个健健康康的身体,别动不动就生病很难吗?

以前还有外公外婆会安慰他照顾他,回到靳家后,他只有一个人了。靳璨痛痛快快在天台上哭了一场,后来,他听到身后有一声响动。

他当时吓得不行,还以为被人听见了。

但等他过去时,发现只是一只桶被风吹倒了。

靳璨徐徐睁开眼,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缝隙钻进来,天亮了。

现在想来,那只桶可能不是被风吹倒的。

是戚柏屿吗?

当年他看见了,没提,也没取笑他。

“阿璨。”戚柏屿在外面敲了敲门,“醒了吗?”

靳璨收住思绪坐起来:“嗯,进来。”

戚柏屿大步进来,“哗啦”一声将窗帘打开。

靳璨本能抬手遮了遮眼睛,透过指缝他看见戚柏屿站在床边,万千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那人就站在光影里望着自己笑。

靳璨微微怔忡了片刻。

“怎么了?”戚柏屿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