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确定表妹的言下之意,就见表妹直接上了马车,在车上笑看着他道:“表哥愿不愿意同我一起赌一把?为表哥自己,也为其他似你我的人们。”
慕妙容其实没听明白阿昭表妹在说什么,但见兄长登上表妹所在的马车,也跟着钻进同一辆马车里去了。毕竟,现在父母亲都气得像要炸,她可不能同父母亲待在一处,成为可怜的出气筒。
徐氏和慕彦章见慕昭与儿子、一女儿一辆车走了,自然赶忙坐上另一辆马车在后跟追。因见慕昭所在马车进城后的行进方向,与驶往端王府相同,慕彦章夫妇想外甥女先前爽快应下谢罪一事,起先还俱以为外甥女是畏惧端王孙之威,真要去向端王孙谢罪,还皆将心略放了放。
离端王府所在越近,慕彦章夫妇就越将心放平时,却见慕昭所在的前方马车,在驶至宣义长街附近时,忽然间方向一拐。慕彦章和徐氏的两颗心,俱随马车一拐,猛地跳了起来,他一人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载着慕昭的那辆马车,竟直直驶向了京兆府衙!
慕昭……慕昭这是要作甚?!后头马车上的慕彦章夫妇,俱为此惊茫不解,并心中泛起莫名的恐惧时,前方马车上的慕衡,已在这回京的一路上,听表妹说了许多端王孙的恶行,知道表妹这是想冒险赌上一把,直接去京兆府衙告端王孙。
慕衡起先上车时,并不知表妹有此打算,只是想将表妹带离他用心不良的父母身边。后一路他听表妹讲述端王孙是如何侵夺民田、为祸乡野,如何欺负表妹,屡次对表妹图谋不轨,对端王孙其人自然是充满了愤恨。
自然要状告端王孙,只是端王府势大,今日这一告,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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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衡坚持由他来做那个击鼓人,可表妹却也坚持不肯,说在端王孙贱价占田、强抢民女、操弄春闱等事上,她都深深地牵涉其中,击鼓告官一事,情理上应该由她来做。在他试图说服她时,表妹笑看着他道:“我知道这事风险极大,可我想去做,我应该去做。”
明知前方艰险重重,并因此眸中也有些许难掩的恐慌不安,可表妹仍在笑着,明亮的双目中,更多的是下定决心后的从容与坚定。慕衡从前是知表妹有别于寻常闺秀,但也未因此就不将表妹视为弱女子,但这时,他却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完全了解于同一屋檐下住了八载的表妹,表妹有着他所不知的另一面,她敢于反抗强权,敢为素不相识的农人据理力争、舍身相护,有着他从前所不知的孤勇与侠气。
慕衡本也是重义轻利、清正刚直之人,见表妹原竟有如此风骨,自是心中爱慕之意更浓。他劝不住表妹要自行击鼓告官,便坚持要与她一起走上公堂,但表妹在这事上依然坚定婉拒,她半开玩笑地劝他道:“表哥还是在外等着吧,若我不成事,真被下了大狱,还指望表哥在外面设法捞一捞我呢。”
在这样的大事前,依然能谈笑风生,慕衡正为表妹这等义勇于心中感叹更深时,慕妙容则在旁早已听懵看懵了。她从前因只听娘亲说是表妹勾搭招惹端王孙,遂只将表妹同端王孙还有那老进士的纠葛,都只当风流轶事来听,万没想到表妹竟曾被端王孙欺辱到差点没命,没想到表妹独居在外时,一人经历了那样多的可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