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了这么大的罪,偷吃的毛病大概是不会复发了。但是陈烯也不想轻易绕过他,餐桌上他已经再三强调了不能吃,可这小子居然会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招数了,这还了得?
“你这次不仅是偷吃,你还不听爸爸的话。”陈烯严肃地说道,“家长说的话,小孩子该不该听?你这次也进医院了,爸爸嘱咐你不能吃生冷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为你好?你马上也是要小学毕业的孩子了,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吗?”
陈皮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被单上。他是真的知道错了,昨天痛到那种地步,他都差点儿觉得自己要死了。
“我知道错了,爸爸别生气了……”小胖墩儿抽泣道。
孩子一哭,父母就觉得手足无措。即使知道这些人类幼崽最擅长卖惨,但就是忍不住去心疼他们,忍不住不去原谅。
陈皮起身,一头扎进了陈烯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啜泣:“我错了,爸爸,你不要把我送到妈妈那里去,求你了。”
陈烯怔了一下,他是因为害怕这个而哭的?昨晚气头上说的话,这小子居然听见了。
陈烯心里跟针扎似的,后悔昨晚自己口不择言,这小子肯定有了心结了。他赶忙将小胖子抱紧了一些,搂着他安慰道:“爸爸说的气话呢,对不起,皮皮。”
“呜呜呜——”小胖墩儿嚎啕大哭。
梁澄推开房门,见到的就是父子俩抱头痛哭的场景,一时尴尬,不知是进是退。这是怎么了呢?住医院还住出伤感来了?
陈烯听到动静,这个时候推开皮皮肯定是不合适的,他一把将这个80斤重的小胖子给抱了起来,沉甸甸的一坨在他怀里,像是小时候那样依偎着他。
梁澄和郑凡星走了进来,前者提着给父子俩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后者提着食盒。
“皮皮这是怎么了?”梁澄问道。
陈烯摇头:“没事儿,撒娇呢。”
郑凡星看见了他眼底的青色和下巴上的胡茬儿,知道他这一晚上大概也是没有睡好。那一年她半夜发烧,反反复复,郑洋守了她一晚上,早上醒来的时候像是被人群殴了一样,憔悴得过分。
跟生了病的孩子一样,父母同样是历了一场大劫。
郑凡星将保温盒里的汤品和蒸饺摆在了茶几上,香味儿一飘散开,刚刚还抽抽嗒嗒抱着爸爸脖子不撒手的小胖子,突然就直起了脖子。
“是虾饺吗?”
“……”所有人都惊叹他的恢复能力。
“吃吧。”陈烯叹了一口气,将他放在沙发上,提着梁澄给他收拾的袋子进了卫生间。
梁澄拧了湿帕子过来,捧着皮皮的脸给他擦了擦,嘱咐道:“皮皮,以后可不准不听话了啊。”
陈皮撇嘴要哭,郑凡星一记眼神飞了过去,他忽然就憋住了。
陈皮:有没有人看见啊,她刚刚的眼神明显是要吃小孩了!
郑凡星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我有个同学也在这家医院住院,我去看看他。”
梁澄回过头来,惊奇地问:“哪个同学啊?怎么会住院,什么病啊?”
“……”
梁澄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说看病人空手去不好,总得拎点儿什么吧。”
郑凡星想了一下,重新坐下,这么麻烦还是不去看了吧。
梁澄将鸡汤倒了一些出来,蒸饺也分出了几个,道:“虽然有点寒酸,但怎么说都是自己做的,还好做得多。你拎着这个保温盒去,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