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年岁有何关系?
和心上人在一起才重要。
两人眉目传情,宽广衣袖下小拇指勾勾搭搭,桃鸢瞅着两人相互依偎的倒影,无声笑开。
上一辈人的爱情还在如火如荼,下一代的小辈们不甘示弱地想后来居上,前有陆翎宋徽,后有陆绮赵嘤。
小辈们使出浑身解数交上满分的答卷,当长辈的当然不能示弱。
陆尽欢这两年来胃口被吊得厉害,在不脱颜穆尔那吃了不少苦头。
许真是应了桃鸢那句话,付出越多的人越珍惜她辛苦经营的感情。
爱情是生长在野外风吹雨打的花儿,野生也长
,肆意旺盛,偶尔也会显出在温室里才会有的娇弱,需要精心侍弄方会新鲜长久。
两年前陆翎与宋徽订婚,不脱颜穆尔跋山涉水而来,来前将国位传给自家年少的侄子,自个得了逍遥,亦不愿再回到故土。
京都关于她与陆皇的传闻满天飞,如今东宫有了太女妃,后宫还无主,闲来无事的大臣们操心操到帝皇头上,陆尽欢打着哈哈不敢如往日般单方面做主。
不脱颜穆尔历经两年的调.教,若即若离的态度,让这位女皇陛下心甘情愿将一颗心放在她这儿。
及至几年后太女登基,太女妃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陆尽欢依旧没能从‘小国主’这得到应有的名分。
于旁人言,名分是板上钉钉的稳妥,是两人恩爱的象征。
于她们而言,却是最不需要用一纸婚书来牵绊彼此。
能牵绊住陆尽欢的唯有她那点求而不得的执著和又爱又恼的纠缠。
秋风送爽,花窗开了半扇,不脱颜穆尔眸子半睁半阖地躺在大床,尽欢跪在她身侧为她捏腿,殷勤小意:“力道怎么样?”
颜穆尔眉头不动,懒洋洋应了声。
“祖母八十大寿要到了,国师她们也会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陆尽欢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你想我去?”
她笑了:“你理应和我同去。”
不脱颜穆尔把玩着指甲似笑非笑:“什么理应不理应,我是你的谁,为何要理应同你去?”
尽欢无奈看她几眼,亲亲她眉心:“我的小公主。”
这声“小公主”喊得人心软,不脱颜穆尔用她的‘冷硬’‘娇蛮’生生治服这只不甘寂寞的花蝴蝶,下巴轻点:“准奏。”
这样的颜穆尔,陆尽欢舍不得不爱。
她自幼被祖母养在膝下,懂事起就晓得她以后很大可能会成为陆家的少夫人,所以她讨好陆漾,勾.引陆漾,再到后来,桃鸢的出现使得她再也做不成陆少夫人,更大的际遇摆在眼前,她的野心被挑起,有了更想攀越的高山。
做摆在深宫用来装饰的周后,再到握有实权的皇后,一步步从大周的皇后成为开国的陆皇,便想着名垂青史。
不仅要做女皇,还要做颇有政绩的明君。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她得到了所有,万民奉她为主,百官俯首称臣,青史之上明君美誉必有她一席之地!
这样追求完美到严苛的人,倘若真的爱一个人,哪会容许留下遗憾?
得不到,就会越想得到,就会付出曾经十倍、百倍的努力。
天长日久,熬鹰似的,熬得她心底再没有任何一人能越过‘小公主’半步。
她不再喊她“小国主”,一句“小公主”,过往的时光都被拉近。
金秋十月,宋徽肚子显怀,二胎已有四个月的身孕。
赵嘤肚子平平,羡慕得不得了,织锦的裙裳穿在身,不说话的样子明媚大方。
当着诸位长辈的面,陆绮不敢放肆,偷捏嘤嘤姐姐指尖,眉间爱意流淌。
道贞国师与她的‘道侍’从不周山赶来,苏偱香抱着橘猫猫站稳,陆漾挽着桃鸢,陆尽欢死皮赖脸捉着小情人的手,陆翎陆绮这对姐妹各自携手自家妻子陪在左右。
头发花白的陆老夫人被一大家子簇拥在中间,不过她最爱的还是她的阿乖。
陆漾挨她最近:“祖母,咱们笑一笑。”
陆老夫人眉眼绽开,眼角的皱纹刻着岁月的沉淀温厚。
桂花落在桃鸢肩头,又被风吹地落回陆漾腿边。
修道多年不问世事的道贞适时看了一旁做道长打扮的崔玥,崔玥温婉一笑,没了在红尘跌跌撞撞的狼狈,留下的唯有隽永。
大景国最好的画师一人擅工笔,一人泼墨分毫。
留在纸上的画面定格在最温馨的一幕。
幸来世间走一遭,找一知心人,恩爱到白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