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赶功课

“天是怎么黑的啊……”她觉得很忧伤,恍惚有一种不想活了的心情,“元善来了吗?我要去迎她。”

云遮抚了抚公主的背,细心地为她穿上了鞋。

“元善姑娘一向是在酉时一刻入宫,算着时辰也该到了,公主倘或想她了,一时咱们就往神武门迎一迎她。”

乘月说好,无精打采地下了床,只由着云遮为她净面穿衣,换了一条家常的素粉色的裙衫,也不乘鸾车,往神武门前慢慢走。

云遮陪着公主,说起了那一块雪兔乘月的寒玉,“……叫樱珠打了穗子,您看是做裙子上的挂饰,还是用盛玉的盒子装了,做摆件儿?”

乘月想到那一枚冰冰凉的寒玉,便想到了顾景星那双冰冰凉的眼睛,心念一动。

“那样小巧的玉,做坠子穿在金手钏上可好?”

那样就能日日将顾景星的心意挂在身边儿了,乘月想着,转念又觉得沮丧:他说,拿她当妹妹啊,和悬弓、云汉一样,不过是弟弟妹妹罢了。

想到这儿,乘月的脑袋垂的益发的低,云遮温柔地扶住了她,笑着说,“那样凉的玉,女孩子常戴在手上不好,倒不如同小冰鉴一起,摆在多宝格上瞧着,多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乘月说好,不免有些气鼓鼓的。

说话间便近前了神武门,远远看过去,落日的金粉洒落在琉璃瓦上,点点碎芒。

这般娇人的暮色,就该同元善一道去凤姿宫花园里烤一只红薯吃啊!

乘月想到这儿,便有些开心,几步往门前去,神武门前的侍卫伫立着,遥遥见公主来了,静默无声地下拜,又在云遮的示意下,起身守卫宫门。

侧门空荡荡的,这里向来进出的人不多,这个时辰更是只有苏元善会来,公主百无聊赖地靠在汉白玉栏杆上,无聊到肚子咕咕叫。

正想叫云遮为她拿点心吃,却见侧门外响起脚步声,乘月顽皮心大起,悄悄躲在了门后,只等着元善来,好吓她一吓。

来人的脚步轻轻,侍卫们想是见惯了元善姑娘,并未有阻拦之声,乘月紧贴着墙壁,竖起耳朵听,待听到那脚步声近前,一个转身跳出来,双手张在脑袋两侧,做出了张牙舞爪的样子。

“快来帮我抄功课,不然——”

话音还未落地,乘月看着来人,生生地住了口:“顾景星?”

是顾景星,站在暮色静沉的神武门下,清俊的眼眉先是微怔,须臾又显出细微的笑意。

“不然如何?”

正念着的人乍然出现,倒叫乘月一时错愕,她快速地收回自己张着的手爪子,背在了身后。

“你怎么来了?”

一星笑意不甚明显地挂在顾景星的眼尾,他垂睫看乘月,“这个时辰,该是我当值。”

公主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他,一旁引领顾景星的,是亲军卫副都班程曲尘拱手向公主回禀释疑。

“回禀公主殿下,上月,陛下钦点顾将军为权侍卫亲军副统领,今日是他当值第一日。”

乘月大吃一惊,仰头看顾景星,“你不去北境了么?要来宫里当差?”

顾景星说要去,“明年武举考过,会再去军中。”

乘月算着时间,只觉得心里月明星稀的,无比的晴朗,“这么说来,往后你就能常来宫中了?”

听着顾景星嗯了一声,乘月欢欣雀跃,“那你能帮我抄功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