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川没有机会说出拒绝之言。
怀里被她们塞过来许多荷包,他不得不小心捧着,抬眼只见虞敏笑着冲他摆摆手,转身回院子。
与阙州遥遥相对的京城皇宫正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宫宴散去,楚景玄拢一拢身上的斗篷,回到一贯冷冷清清的宣执殿。
常禄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
行至龙案旁,楚景玄正举着一盏小灯专注研究着龙案上铺开的一张舆图。
“陛下宴席上喝了不少酒,不如喝碗醒酒汤解解乏。”
将醒酒汤搁在龙案一角,常禄轻声劝道。
楚景玄听言不紧不慢收回落在舆图上的视线。
他搁下小灯,在龙椅上坐下来,常禄当即将醒酒汤端到他面前。
手里捏着一柄瓷勺,楚景玄却迟迟未动,似乎在想事。如此过得半晌,他搁下瓷勺,端起那碗醒酒汤,几乎一饮而尽,搁下青花瓷碗说:“东西应该送到了?”
“是,请陛下安心。”
常禄躬身回答,“昨日已有消息递回来,说东西顺利送到了。”
楚景玄抬手摁一摁眉心:“你下去吧。”
常禄应喏,撤走碗碟,奉上一盏热茶,这才悄声退下。
殿内又恢复安静。
想起远在阙州的虞瑶,楚景玄却再无心看舆图,他枯坐良久,起身走向侧间,只不进去,站在门口望向里面。
离开灵河县回到京城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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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内外、大大小小无数的事情轻易将他的精力霸占。
忙碌起来便无瑕多想。
不去想,权当不记得自己被虞瑶温柔无辜地拒绝,便仿佛他仍有机会,仍有资格出现在她面前。
其实他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有哪儿不能去?
哪怕要将虞瑶和两个孩子接回宫里来住,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可她不喜欢。
而一旦他做出那样的举动,他清楚她不可能会任由他摆布,他们之间的关系亦将真正万劫不复。
他不能也不敢那么做。
她不想回到京城、回来宫里的因由,他一样十分清楚。
因为这个地方,于她而言,没有多少好的记忆,便根本不值得留恋。
楚景玄闭一闭眼,转身回到龙案前。
如今分隔两地也不是那么糟糕,他对自己说,起码知道她和孩子平安无碍,她可以做喜欢的事,会过得很好。
想着这些,心绪和缓两分。
楚景玄重新取过龙案一角的那一盏小灯,继续研究眼前的舆图。
边塞安稳过十数年,于近两年却有小国开始蠢蠢欲动。
年末派去南凉的使节更被残忍杀害,边关百姓也遭遇劫持捋杀,不少百姓家中被蛮横洗劫一空。
这是毫无遮掩的挑衅。
只怕光是南凉一个小国未必有这么大的胆子胡作非为。
如此情况下想维持边关安定,唯有以战止战。
只年节之前边关接连有战报传来,情况竟不甚乐观,连同南凉在内的诸个小国有联手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