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支支吾吾半晌,有些心虚道:“这、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就像刚才一样,王启提出要去,你努力阻拦过,但他最终还是要去,这时候再尊重就可以……”
这番话说完,江淮才忽地觉得,他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如果荣婳反问他,“你是不想让我放弃对吗?”他的心思不就暴露了吗?
怎知荣婳却道:“我懂了,先尽人事,再听天命。”
“对……”江淮莫名松了口气,一时有些庆幸,幸好她年纪还小,经历又单纯,不然可真糊弄不过去。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荣忆不屑的“切”了一声,朝自己营帐走去,路过江淮身边时,格外看不起的丢下两个字——“没种。”
江淮:“……”
目送荣忆背影进帐,江淮憋屈的瞪了一眼,等他查清定国公府的案子,看他有种没种。
江淮心下轻叹一声,对荣婳道:“时辰不早了,早些去休息。明日还要赶往直芶村。”
荣婳点头应下,看了看玉骨等人进山的方向,满怀担忧的进了自己的帐。
江淮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等荣婳帐中烛火熄灭,他走过去跟值夜的护卫以及赵林交代了几句,随后转身进了山。
王启此行危险,他又怎么会放任荣婳的人去冒险,总得亲眼确定他平安进矿,没有性命之忧才行。
只是这话不敢告诉荣婳,若她知道肯定会跟着去,但他也不知道荣婳所会功夫深浅,一旦遇险,不足保命可就麻烦了。
江淮独行,身边没了人,便也没了顾忌,无需隐藏什么,借树爬矮崖抄近道,很快就追上了李直等一行人。
他父亲是定国公世子,定国公乃武勋世家,父亲过世前,打小被提着练武,他怎么可能真的会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江淮走到李直等人身后,唤道:“李大哥。”
李直等人回头,发现跟来的人是江淮,不由诧异道:“江大人,你怎么来了?”
江淮迎上前汇合,笑道:“这本该是我的事,王启兄弟却帮我走了这趟,我总得看着他平安无事才安心。”
李直口上称是,心里却有些嫌弃,你一介书生,一旦有事还得保护你,这么跟着来才是真的添乱。但人已经来了,又是正五品知州,他总不能像对待他下属一样骂回去,只得道谢后一同继续走。
江淮心里想的却是,一旦有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多他一个战力,多一分胜算。这些年扮书生吃老虎这种事,他可没少干。
有了昨夜的经验,这一晚他们很快就到了曼陀罗花附近,众人蒙着缠好解药的面巾,先帮着玉骨采曼陀罗花,玉骨带了许多特制的油纸,将采好的花都包进去,以防花香泄露。
待采好花,玉骨装好东西,便准备下山,李直本想安排一个人去陪玉骨,但被玉骨拒绝:“回程路上没什么危险,你们别分人给我了,我应付得了。”
说罢,玉骨干脆利落的道一声保重,便转身下山。
玉骨走后,王启冲李直等人一点头,然后取下了蒙在脸上的解药面巾,递给李直带走。
江淮和李直等人,清理脚印痕迹之后,便找隐蔽之处埋伏了起来。
王启手里拿着弓箭,扮做来打猎的平民。
曼陀罗花香钻入鼻息,即便解药的药效还没过,但他仍觉脑袋已经开始晕乎。
为了更像生活在这里的人,觉察到自己意识渐消,他忙嘴里不断念叨着鸣蛇,以便暗示自己入幻时,看到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一样。
江淮等人埋伏着,一直盯着王启的方向,约莫过了两刻钟,便见王启开始挥舞起手里的弯弓,似是再和什么东西搏斗。
看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这般,李直不觉捏攥紧了拳,心下心疼。
但他们不能出去,只能等。就这般一直等到天蒙蒙亮之际,方才见一队身着黑衣的蒙面巡逻队,从远处山路上而来。
江淮等人警觉,死死盯着他们。
他们果然发现了王启,观察半晌后,便朝王启走去。江淮握紧了剑,李直等护卫也悄无声息的搭好了箭,一旦他们要对王启不利,就立马动手。
幸好,那群人上前围着王启转了几圈,只是反复打量,并没有要下手的意思。
见两个看似领头的黑衣人商量了几句,便架着入幻的王启,往他们来路上走去。
心里想象是一回事,但亲眼看着王启被带走,又是另外一回事。即便眼前这已经是他们所期待的最好结果,但江淮的心里,还是堵得发闷。
此番若不是荣婳带人来找他,或许入岐州遇到暴.民时,他就会惹上麻烦。
眼下她的人,又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心下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看着那些人带着王启消失在视线中,李直忽然道:“江大人,答应我,一定要让王启活着出来。”
“尽我所能。”江淮掷地有声。
一行人回到山下,荣婳和荣忆还未出帐。玉骨则在离众人较远的地方,搭了一个简易的炉子,正在烘烤花瓣。
见江淮等人回来,玉骨上前行礼道:“江大人,待花瓣烘干碾末,便可装瓶,花香不会泄露。等日后江大人回了衙门,帮我找些我需要的工具,便可提纯制香。”
江淮回礼道谢:“劳烦玉骨姑娘。”
待荣婳姑侄俩起来,众人吃完早饭,烘烤了一夜花瓣的玉骨也正好制作完花粉,给荣婳回了话,便进帐去休息。
昨晚上山的众人,跟荣婳回完话后,也都回帐去修整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