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明天到公司聊。”
解约风波告一段落,安泰骏先走,留下的姑娘们受到了社长的同等待遇,鞠躬道歉说对不起,朴音离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忙内想讲话,朴妍丽一把按住她,李熙京咳嗽一声说“没事,我其实也应该道歉。”
双方道歉,笑容再现,大家和好,忙内叫着今天要不醉不休,朴音离让他们先玩,去找了李先稿。
去找哥哥的朴音离是为了感谢场地去的,在李先稿问她解约的事怎么样了时,说的也是跟安泰骏的那一套。经纪约拆分,同样的事就不可能再发生了,演员约的约束要少得多,再加上爱豆的活动期其实很短,如果是正规专每年最多回归两次就是极限了。
李先稿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但看小姑娘不想说也就没有多问。摸摸她的脑袋让她跟她的小姐妹们玩的开心点,就没再说什么。
前任和现任社长都见过了,朴音离准备去找殷志原说谢谢,她今天要谢的人多呢,刚出了李先稿的门就碰到了站在门对面的权至龙。
“帽子还我。”
乖乖摘了帽子还回去的朴音离看他戴上帽子挡住寸头,笑问他“好歹是军人,来夜店没问题吗?”
现役军人斜了她一眼“难道让我明知道你出事了还装不知道?”
捂着胸口装惊讶的朴音离语气可浮夸了“你该不会是逃逸出来的吧,会被枪|毙的!”
“闭嘴吧,谁逃逸了,我是休假好不好。”权至龙让她好好说话,问她要去哪,听她说要去跟殷志原说谢谢,转身招手让她跟上。
带着妹子去跟前辈说谢谢?才不是,带着妹子去包间喝酒。
弄了个没人的小包间准备了一桌酒的权至龙挥手示意朴音离选,国内国外,底价高端,红的白的啤的,应有尽有。想喝鸡尾酒他都能调几款,感谢的话不用着急说,先喝酒吧。
“干嘛?想灌醉我?”
“是啊,喝不喝。”
朴音离喝啊,为什么不喝。
给自己摆了一排杯子的朴音离每个杯子里都倒了点不一样的酒,就一点点,一口的量。权至龙吐槽她那哪是喝酒,品酒还差不多。
“我酒量一般,混着喝很容易醉的。”
“就是为了喝醉啊。”
“干什么非得喝醉。”
“喝酒不喝酒还喝干嘛”
权至龙也不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框架都知道了,剩下的多少能猜到七八成。他跟她聊军营,聊兵役实在太辛苦,聊他怀疑军队里到处都是他的私生饭,要不然怎么会一帮人到处围着他,连洗澡都围着。
现役军人的当兵生涯惨的朴音离都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鸡毛蒜皮的根本不重要,边听他的悲惨人生,边一杯一杯的喝‘一口酒’。一口接一口,一口接一口,逐渐微醺,逐渐上头,逐渐有些醉了。
踢了鞋子缩在沙发上抱着酒杯的朴音离坐的歪歪扭扭的,权至龙看的累,伸手一拽就把人拽倒在膝盖上,在她挣扎着要起身前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动。酒杯拿开,手掌盖住眼睛,另一手绕着她的头发玩,继续讲悲惨生活。
服役快半年的军人悲惨细节那是数不胜数,讲起来都没完的。可要是一直讲悲惨生活也太丧了,偶尔也穿插点有趣的事情,比如他今天本来要出去浪,兄弟连妹子都给他找好了,结果见到人发现是之前撩过的,那叫一个尴尬,幸好朴音离出了事可以让他找理由走。
“我倒霉你就那么开心啊。”
“嗯。”
“呀~”
权至龙就笑“谁让你拒绝我了,你要是我女朋友,碰到这种事我肯定又着急又心疼,可你既然拒绝了,那我当然是幸灾乐祸啊。”
“呀。”
“不能跟哥哥说呀,小朋友要讲礼貌。”
小朋友想咬他,想法付诸于实践只需要张开嘴,朴音离在他再次挑衅时真的上口了。头一抬,遮住眼睛的手就在嘴边,‘啊呜’一口咬住,眼睛睁开本想瞪他,碰到他的眼神,带着笑意,带着包容,带着
唇齿一松,默默的想起身。
沾了口水的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老实点,随后扣住她的后脑勺往小腹一按,固定好姿势让她别动了。
“闭上眼,当看不见。你当看不见,我也当什么都没发生。”权至龙捏了下她的耳垂,说的很赖皮“反正我在服兵役,一年也就能见那么几次,就算是心动也无所谓,我还能怎么样,真的逃逸出来找你啊。”
朴音离轻叹一声想开口,权至龙却不准备跟她聊那些,没什么好聊的。看她好像缓过来了,或者是喝的有点多了,就把之前没讲的话题重新提起来。
“说说吧,什么情况,怎么就闹成这样了,按你的性格要解约?”
“哇~这个故事就长了。”
“慢慢说吧,又不赶时间。”
在舞台上格外清醒的朴音离讲的故事支离破碎,倒在膝盖上已经醉了的朴音离讲的故事却格外有条理。
那真的是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从十来岁讲到二十出头,讲梦想的起源,讲她和安泰骏的矛盾其实由来已久。讲当初她还是太心急了,不然应该再等一等,安泰骏的做事风格真的不适合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签约。讲这个圈子让她累的想退圈,又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不能因为大环境出问题,就想着大家都活在泥潭里就自己干净,那想法太狭隘了。
这个圈子能出现,能成为规模,能让万万人欢喜,必然是有存在的理由的。她适应不了是她的事,怎么能责怪环境。
朴音离是真的醉了,手软脚软讲话的声音都是软的,但思绪格外清醒,她什么都说了,就是没说幻象。
如果,一切都是真实的,幻象。
权至龙大概也无所谓那些幻象,他更直接点,想要处理目前的问题,问朴音离想怎么处理,真的解约?
朴音离跟两位社长说的是经纪约拆分,避免麻烦,她跟权至龙也是这么说的。但这话在权至龙听起来,才不是什么避免麻烦,而是怀里的傻子想要给自己找个更大的麻烦。
“你别告诉我,你指望用一己之力扭转这个行当的价值观?你以为你真是的天神下凡啊?”
“我要是天神下凡就好了,直接上技能,让你们的想法都改过来。”
一直扭着脖子被按在怀里的朴音离躺的不舒服,干脆侧过身面朝沙发伸手搭虚环住他的腰,脸埋入小腹嘟囔“我只想要用一己之力改变我自己,环境无法改变,我可以变。大家都讲我不对,我却想要坚持,环境如何跟我无关,我只要坚持我自己就好。”
“偶像啊,我是某个人的偶像,只要我坚持,不管是一个也好一群也罢,我坚持我的观念就能改变一个人的观念。干什么非得去争对错,观念根本没有谁对谁错,我只要做自己就行。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朴音离在叨叨她的想法,如果那个幻想是真实的,她想证明那个所谓‘创造’她的人想法是错的。她不是什么神明,就算她是,神也不应该丢下信徒。什么乙女的游戏她听不明白,但她能肯定她并不厌恶成为爱豆。她讨厌的维持这个圈子运转的那些规则,但她也喜欢围绕在圈子外围,热切的,真诚的,爱着她的粉丝们。
这两者并不冲突,更不像那个‘她’说的,什么污浊的人类,那些太极端了,不应该那么想。
朴音离叨叨叨,权至龙一个字都没听。
腰侧的手臂,小腹的脑袋,长发披散在膝头,那孩子躺在他怀里,抱着他。不是他抱着她,是她抱着他,虽然胳膊没有抱实,但也是抱着。
朴音离喝醉了,权至龙敢肯定,但凡她还有一点清醒,她都不会这么干。按理说他应该推开,挪开,走开,随便什么,可他干嘛要那么做。他一动都不想动,非得要有什么动作的话,玩耳朵吧。
包间里开的是大灯,还挺亮。灯光下的耳朵粉粉的,耳骨很软,特别有可塑性,能捏出各种造型。手感还好,耳垂捏起来像布丁,不对,比布丁好玩多了。
耳朵被玩的痒痒的朴音离扒拉他的爪子,都说完了“你觉得呢?”
什么都没听的权至龙觉得“再说一遍,太乱了,简单点。”
不觉得自己说的有多复杂的朴音离嘴巴都讲干了结果还被要求总结陈词,不太乐意的嘟囔着要喝水,权至龙一手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动,一手去给她拿。掌心悬在酒杯上停顿一瞬,转而冲着茶杯去,杯子里没茶,桌上也没茶,只有久。
权至龙叹了口气“我上辈子肯定欠你很多。”扶着她起身的权至龙让她在这边乖乖等着,出去给她找水喝。
在人走之前朴音离就想说满桌都是‘水’啊,等人走了就直接喝水了,这次不是‘一口一口’了,而是直接举瓶,吨吨吨往下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