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而且,大司农主农事,怎么说身体也比这些文官好吧?应该不会动不动就晕倒吧?

徐长生越想越是这样,跑回家,笑眯眯地又拿了一个盒子,“小宝贝儿,希望你这次真的能被用来炖鸡汤。”

徐长生一边感慨大唐文官“柔弱”的体质,一边让族叔带路前往大司农的住处。

大司农田延年的住处稍微偏僻了一点,不过他的府邸特别有意思,绿树成荫,在长安城中看上去像个度假村一样特别有意思。

徐长生走上去敲了敲门。

走出来一个像是门房的人,还没说话,就被正在用嘴巴拱徐长生的大老虎吓了一跳,脸都白了。

“咯吱。”将门留一个缝,脸色惨白的从里面看出来,“你就是最近长安城中驭虎的孩童?不知道来我田府何事?”

徐长生一愣一愣的,好尴尬,上门拜访却将人吓成这样。

他也没办法,大白就是这么粘人。

不过,大司农家的门房胆子也太小了点,看看房相和祭酒家的,就没这么害怕。

其实这也好理解,毕竟大司农从事的是农事,一不带兵打仗,二不参与什么勾心斗角的宫廷斗争,哪有房相和祭酒家经历的大风大浪多,大司农府的人要淳朴得多。

徐长生赶紧礼貌地说道,“学生得田大人赞誉,如今学生入了长安,正好前来拜谢田老大人,还请通传一声。”

门房一愣,赞誉?

他们家大人,除了对农事比较上心,什么时候开始赞誉一个小孩子?

就算要赞誉,也得赞誉像徐家子那样的才俊,这几天,大人可不只一次感慨,徐家子不仅才华了得,连在农事之上也颇有研究。

他们家大人最喜欢这样子的人,赞不绝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家大人这么称赞一个人。

门房哆哆嗦嗦地看向徐长生,“不知是哪家小郎君?我也好进去通报。”

徐长生有模有样的拱拱手,“学生徐家徐长生,前来拜访田老大人。”

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羞涩地说道,“就是你们家田老大人想引以为忘年之好友那个徐长生,学生今年才四岁,承蒙田老大人看得上,真是……”

门房都懵了。

徐长生?这个满脸羞涩,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子,说他是大人赞不绝口的徐长生?

特么!

大人的确不止一次说过,要交这个忘年好友,但忘年忘年,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一点。

对方才四岁啊,还在穿开裆裤啊。

大人怕是要被人诟病是不是老糊涂了,在怎么不计较年龄交友,那也不能……

徐长生眼睛直眨巴,这人怎么了?身体直哆嗦的在出神。

等了一会儿,还在出神,而且脸上还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大司农家的门房,表情是不是太丰富了一点?你到是回复一句,到底通不通报啊。

过了一会,徐长生不得不再次出声,不然他估计对方要一直这样下去,“还望通传一声,学生徐长生前来拜访。”

门户身体打了过哆嗦,这才回到现实,脸色特别的古怪,说道,“徐……徐家子请稍等。”

说完转身通传去了,边走还边在嘀咕,“昨天我还在和别人吹牛,徐家子被大人看中,其人何其的才华横溢,何等的有本事。”

特么的,现在他被一巴掌打得好疼,都打懵了,还兀自有点不敢相信。

田延年胡子都花白了,他一生和农事打交道,看上去就像一个朴实的老农民,别人不说,绝对没有人能认出来这是主掌大唐农科的大司农。

田延年正在院子中查看他开垦的庄稼地,这老头也挺有意思,别人家的庭院都弄得漂漂亮亮的,唯独他家全部用来种地。

这时,门房表情古怪的走了进来,“大人,府外徐家徐长生前来拜访。”

田延年本来正悠闲的弯着腰打理他的地,闻言,身体都直起来了,脸上表情欣喜,“原来是我那忘年好友来了,快快请他进来。”

说完又道,“还是我亲自去迎他进来,现在全长安都知道我和徐家子是忘年好友,既然是忘年好友,就不能端着架子。”

门房心在滴血,全长安都知道……恐怕要不了多久,不只长安,大唐十道都会流传这个笑话,一个已经知天命的老者,一个还在穿开裆裤的幼童成了好友……

见他家大人疾步向外走,脸上还一脸欣喜,门房心道,大人,你还真以为是去见好朋友,见知己啊?赶紧道,“大人,先听我将话说完。”

可是,田老大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他这个素未谋面,但名声鹤起的知己了,根本没空理后面焦急的喊声。

田延年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实话,他多少年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见一个人了?不由得有些好笑,“没想到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有莫名激动的时候。”

推开门,奇怪,不是说在门口吗?

低头一看,一个小脑袋正扬着头睁着古灵精怪的大眼睛盯着他。

以及这孩子身边那只神俊的大虫。

田延年都不得一惊,这就是最近传闻中,在长安中驭虎的神奇孩子?

说来也怪,这么大只老虎,竟然真没传出伤人的消息。

不过,不是说徐家子上门拜访吗?怎么没看到人?

徐长生观察了一会儿,这老人虽然一副老农的形象,却处事不惊,而且和族叔描述中的大司农田老大人也相似,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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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有模有样的拱了拱手。

田延年看着面前正努力一本正经的小孩子,不由得觉得有趣,这谁家的孩子?还挺有意思,小大人一样,也不看看他那身板,小短腿,怎么看都有点诙谐。

徐长生开口,“学生徐长生,见过田老大人。”

田延年正觉得有趣,闻言,不由得一愣,什么?

刚才是他听错了吗?

徐长生?

徐长生脸上露出羞涩,“田老大人视我为忘年好友,视我为知己,但长生毕竟只有四岁,却是不敢逾越称田老大人一声……一声兄……兄……”

徐长生都羞愧得不好意思说出口。

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头,居然要和他称兄道弟做知己,做好朋友。

哪怕是上一世,他都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这怎么好意思让人说出口。

田延年抚着胡子的手都改成了抓。

硬生生扯掉了一拽胡须都兀自不觉。

这个开档裤,一脸羞涩的小孩子在说什么?

他都这么大年龄了,难道还有人来寻他开心?

居然……一个四五岁小孩子居然上门来称他为知己,好友

这怕不是天大的笑话。

徐长生都有点懵,这老头怎么一直扯胡须,看看,都扯断了,他不痛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

田延年艰难地开口,“小郎君莫要信口开河,我那好友……岂可能是一个孩童。”

徐长生不开心了,明明就是对方先说的要和他成为知己,成为忘年好友的。

怎么一见面就不承认了?

难道是为了名声沽名钓誉?但看这老头也不像那种人啊。

徐长生小胸膛一挺,“田老大人此话差异,既然是忘年之交,年龄差距就无甚重要,长生虽然只有四岁,但也知道,真正的友谊是不能用年龄来衡量的。”

真正的友谊……

田延年嘴角直抽抽,但他还是不相信,隆田法是出自这样一个幼童之手。

一个四五岁孩子,别说种地了,估计五谷都分不清楚。

徐长生还在一个劲的说,“学生刚去拜访完房相和孔祭酒,就赶来拜访田老大人,一刻也没有耽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房相和孔祭酒身体不适,都晕了过去,没能畅谈甚是遗憾,长生不才,能被两位为大唐鞠躬尽瘁的老大人看中……”

徐长生心道,连房相和祭酒都看中他,田老大人,你就认了他这个好友吧。

田延年看着徐长生,突然明白了什么,明明身体还很健康的房相和孔祭酒接连晕了过去,果然事出有因。

别说这两人,就算是不怎么在乎名声的他,都有一种快要晕厥的感觉。

真的,看着这个小短腿侃侃而谈,他越来越觉得头晕。

还好跟来的门房见不对劲,赶紧上前扶了一把,不然真倒地上去了。

徐长生都惊住了。

怎么感觉又要晕一个?

大唐的人身体也太差了吧?说几句话就晕。

但他见过的其他人也不这样啊,难道是……大唐的大官才这样?

啧啧,当官也太惨了,为了清名,连身体健康都不要了,哪像他上一世,当官的长得肥头大耳,几天就落马好几个,前仆后继,当然也有好官,不能一概而论。

徐长生赶紧上前,“田老大人,请保重身体啊。”

说完,又将手中的盒子递了上去,“要不,田老大人也用用我的灵芝?听说房相和孔祭酒就是用了我的灵芝才缓过来的,虽然我觉得都是谣传,这灵芝真没什么用,最多炖炖鸡汤,补补身体而已……”

田延年:“……”

居然上门就送灵芝,这开裆裤恐怕真是徐家子。

半响田延年才缓过来,心里安慰道,至少他没有房相和孔祭酒惨,那两人可是将清名当成性命,难怪直接晕过去了。

想一想,房相可是夸一个到处送灵芝的小孩视金钱如粪土,这还不得天天被人戳脊梁骨?

还有孔祭酒,更惨,作为儒学领袖,居然羞辱天下读书人,说寒窗苦读的读书人,还不如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子有资格进入国子监,孔祭酒可是亲自上请让徐家子进入国子监的,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横眉冷指,口诛笔伐,希望他还能挺得住吧。

这么想着,居然真的安慰到了他了。

所以说,别说他惨,因为有比他更惨的。

“大人。”这时,门房提醒了一句,因为一个带着大虫的孩子出现在大司农门口,引起了不少好奇的人,远远的看着,而且胆子越来越大,有围过来的倾势。

大唐的百姓,真是彪悍。

田延年一哆嗦,这要是让被人知道他的好友才四岁,还不得传出一段“佳话”。

人就是这样,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隐藏得住,但田延年还是条件反射的将徐长生带进了府中,关上门。

徐长生笑呵呵的,成了。

……

(三合一,第三章)

走进庭院,徐长生就发现了不一样,都是开坑的地,还真是……不拘一格。

田延年面色不是太好,虽然基本能够肯定名传长安的徐长生就是眼前的四岁孩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是徐长生?徐文远那一脉的那个徐长生。”

徐长生心道,这不是废话吗?徐家村就他一个人叫徐长生,点点小脑袋,“正是学生。”

田延年哪怕有准备,身体还是晃了一下。

叹了一口气,晚节不保啊,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收回曾经的话,郁闷得要死,他天天期待的忘年好友啊,这么大年纪还体会了一次心都碎了的感觉。

特别是看到徐长生走路还一蹬一蹬的,田延年恨不得抽自己一下嘴巴,让你这么大年纪还想交什么忘年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