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就是昨晚的亲昵,还有俱乐部更衣室那一次,对所有人的愧疚在绕在心口,缠得他将近窒息,全然不能细想。
“叮”得一声,手机响了。
傅书濯垂眸看了眼,是他临时联系上医生团队,那边给到的答复。
——别让气氛太紧张,尽可能平和地去聊“穿书”这个话题,引导他进入现实。但不要一次性说太多他不能接受的事,比如生病,比如您先生母亲去世的事实。
——如果他出现应激反应,要立刻停止引导,及时安抚。
傅书濯喝了口水,半开玩笑说:“既然觉得对不起,那就好好留下来。”
裴炀:“……?”
“你说的你不是我先生,那我先生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裴炀抿了下唇,“他可能…可能回不来了。”
“这样……那你是不是他有什么关系吗?”傅书濯悠悠道,“反正你们性格这么像,身体是他的,脸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的。”
“……”裴炀一呆。
傅书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你也很好,只要当作不知道,我就可以把你当作他继续生活下去。”
反正他也‘回不来’了。
裴炀瞠目结舌地看着傅书濯,嘴张大半天没说出一句字。傅书濯这段话既离谱又混账,简直渣男本渣!
他气得都顾不上难过了:“你先生没有了,你不伤心吗?”
这混蛋!
傅书濯有点想笑,但好在忍住了:“你想要我伤心吗?”
裴炀:“……”
好像不太想,又好像有点想。
傅书濯继续忽悠他:“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的世界要过得糊涂一点,不能太较真,这样才会活着轻松点,你说是不是?”
“……”裴炀脑子一团糟。
这算什么?他把傅书濯当先生的替身,傅书濯把他当原主的替身?
他憋了半天:“你这样对得起他吗?他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他知道啊。”傅书濯摊手,“没办法,我先生命苦,就喜欢我这种混蛋。”
裴炀:“……”
他本来打了一肚子的草稿,被傅书濯弄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甚至他都快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开始思考这样将就一辈子的可能性。
傅书濯悠悠道:“你不也喜欢?”
“放屁,我才不喜欢!”裴炀脸憋红了都,“我都结婚七年了。”
傅书濯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他长得帅吗,有钱吗,比我大吗?你跟他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高兴吗?”
“比你帅,比你有钱……比你大。”好面子的裴炀扭过头,闷了半天却回答不出最后一个问题。
和先生在一起快乐吗?
他和先生到了七年之痒,先生待他冷淡,他们很久没有过拥抱、亲吻、占有彼此。
而他和傅书濯在一起,只要不想多余的事,总是轻松且安心的。
裴炀不敢承认这样的事实,他沉默了很久:“你不要开玩笑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傅书濯正色道:“没有不相信你,既然你不是他,那把你的人生说给我听听,可以吗?”
裴炀有一瞬间的迷茫。
他和先生的一切像是格式一样被写在大脑里,真要回想的时候,竟然找不出头尾。
就像蒙着一层纱,所有的情绪都被淡化,好像只有和傅书濯这短短一个月的相处是真实的。
裴炀努力提取那段真实且并不美好的人生:“我和他是高中认识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教室里,我……”
傅书濯鼓励道:“什么?”
裴炀安静了许久才说:“我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对坐在窗边的他……一见钟情。”
这是别扭的小猫,从未诉之于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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