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评价让我很想怒搓他的狗头。
但我不敢。
我只能在心里疯狂扎小人。
“有暗杀方面的经验吗?”他想对我初步了解。
我点点头:“有的。”
他挑挑眉:“最近一次的暗杀是什么时候?”
“上周我暗杀了一只吸了森先生血的花蚊子,那只花蚊子单枪匹马吸了他三个包。”
魏尔伦揉了揉眉心,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会用枪吗?”
“小时候庙会上射气球的枪算不算?不过我没什么准头,一枪没中。”
魏尔伦大概是怕自己的一世英名毁在我手里,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我站着没动。
“要么走,要么死。”
他的话像是恐吓,更像是随时会执行。
“我来港口Mafia,不为名利,也不是想要报复社会……”
我边说边往门口走。
“我有一个哥哥,我们经常吵架,后来我离家出走了,等我开始理解他,回来找他时才知道他已经去世了,他活着的时候,我并没有珍惜过和他一起的时光,直到天人永隔我才想起他对我很好……”
明明是在打感情牌,我却真的想起了我的哥哥。
他那么年轻,那么优雅,青年才俊,风度翩翩。
他有一双很会弹钢琴的手,它创造、赋予、传递爱与希望,它抚过的一切都是繁花遍野。
“哥哥以前在港口Mafia工作,所以我来他生前工作的地方,走他走过的路,或许我会理解他那时的心情……”
哥哥的一生波澜壮阔,热烈辉煌,游走在善恶两端,他助人也杀戮,最后像桃花落进时间的洪流里,既惊艳了时光,又被时光匆匆带走。
“打扰您了,我告辞了,魏尔伦大人。”
“站住。”
在我一只脚刚跨出门的时候,魏尔伦叫住了我。
“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是森先生告诉我的,他说你性格随和,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
*
阳光开朗大男孩留下了我。
不知道是出于对我失去哥哥的同情,还是看出我是森鸥外安排的关系户了。
但我的日子并不好过。
在发现我体术垃圾,射击毫无准头之后,魏尔伦只能先加强我的基础体能。
然而负重奔跑了五圈之后,我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你是怎么混进Mafia的?看上去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魏尔伦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妄加揣测,“据我所知,森鸥外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你有什么我没发现的优势吗?”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就不能是人家森鸥外四十年行一善吗?
“你是森鸥外的情人。”
他说的是肯定句,甚至不是疑问句。
“我像吗?”我没好气地反问。
“其他人不好说,但森鸥外一向品味奇怪。”
脾气再好的人也要发火了。
此刻吵架对我不利,我岔开话题:“魏尔伦大人,您教过最优秀的学生是谁?”
“不记得了。”他瞥了我一眼,“但教过最差的毫无疑问是你。”
PUA!去他的职场PUA!
“我一定会让您看到我的进步!”
“估计我活不到那天到来。”
“……”
尽管魏尔伦脾气不好嘴也毒,但他安静读诗的样子的确俊美如神明。
我辛苦跑步时,他正在翻阅一本名为《春风之子》的诗集。
昏暗的灯光落下来,他慢慢阖上眼皮,像火焰在雪地里逐渐熄灭。
“魏尔伦大人,我跑完了!怎样,让您活着看到我的进步了吧。”
我兴奋地宣布,青年却没有冷嘲热讽,等我走近,才发现他已经靠着墙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