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泡沫的杯壁往下滴水,咕咚咚气泡往上,噼里啪啦溅开。
颤抖着的指尖泛着粉,勾住了杯弯,抖着断了起来,又重重放下。
“干杯!啊,你怎么不干啊?”
果然是彻底醉过去了。
歪了下头,露出毫无防备又惹人怜爱的表情。
白桐喝酒上脸,但又不是全脸红,而是水涔涔眼瞳下红了一圈,眼尾往后均匀散布,在扫向颧骨和耳朵尖。
乌黑柔软发丝顺垂下来,不见日光的耳朵白而嫩,染一点粉色藏在发尖,让人目光追随。
这样想着,谢明烛伸手盖住了他的耳廓。
白桐眼瞳闭了闭,瞳仁清亮:“你是重生的?”
谢明烛粗糙指腹磨了磨他滚烫的耳尖:“你呢?”
白桐躲开耳边的痒劲儿,一脸正经:“其实我是穿书的。”
“嗯?”谢明烛拨高了一个音节。
白桐伸手指着谢明烛:“你是男二反派,是炮灰。你爱而不得,后面会死掉很惨。”
谢明烛低低笑着,后仰,平时凌冽令人生寒的眼瞳弯出柔和的弧度,大概是见得太多了,他竟然不觉得惊奇。
白桐闷了一口酒,啤酒气泡在胃里翻江倒海,他神情怔了下,有些不舒服的说:“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蝴蝶效应,已经把原有的剧情带偏离了,接下来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多考几个证书,未来还是很光明的——书里可没有说你会被赶出谢家。”
“毕竟是蝴蝶效应嘛。”谢明烛维持神情不变,心里比谁都清楚,所谓的蝴蝶效应是什么——他重生了、被赶出谢家是他一手策划、他在前世亲手毁了谢付雪那张脸……
他疯过太多次,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疯起来的样子。
阴暗、偏执、冷漠、癫狂。
这会儿他又要发疯了。
越是明白真相,他越是克制不住对白桐的珍惜。
谢明烛像老谋深算的猎人,一点点算计单纯无知的猎物,将围在他身边那些猫猫狗狗全部赶走,推搡着他走入陷阱,再“啪”一声,被兽夹夹住。
他得享用胜利的果实,或者商人本能,获得点利息。
他很清楚,自己快要克制不住了。
他目光定定,看着白桐:“桐桐,别喝了。”
白桐说:“我又没醉,为什么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