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羽垂下眼帘,任凭齐墨折腾,径自解着上衣的系带——可惜因为身体虚弱,竟然连系带都解不开。
齐墨皱眉,帮他扯了。
锦衣松开,露出里面薄薄的中衣——自然也是湿透的。
“你这是在雨里呆了多久。”齐墨语气泛凉,“要自杀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兰溪羽刚要答话,忽听得大门方向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大当家,衣服送来了。”
“你先去里屋。”齐墨给兰溪羽指了个方向,然后自己开门拿了衣服也跟着进去。
进屋一瞧,兰溪羽还在跟自己那件衣服折腾。
齐墨把干衣服往凳子上一放,走近兰溪羽:“算了,我帮……”
话音未落,面前的柔弱贵少爷突然转身凑近,一道利刃光芒闪过。齐墨借着金丝扇当做格挡,只听得“铛”地一声响,兵器相撞,四目相対,皆是冷意与杀气。
“这么快动手,因为武器藏在中衣里吗?”齐墨冷眼瞧着短刃,“不好意思,一击未中,你就别想赢我了。”
浅金发尾啪嗒滴下一滴水,兰溪羽盯着齐墨:“那可未必。”
说完,两人纷纷后撤一步退开,分秒之间兵刃再接,步下腾挪连着过了三四招。只见小小的屋室内刃影翻飞,折断了屋外初起的熹微日光。
齐墨未用过折扇当武器,幸而金丝扇边角坚硬,他干脆当短棍来使。手腕灵巧地反转,招招遮挡反击。
就这样,两人交手了十余回合,难舍难分。
兰溪羽手中短刃锋芒毕露,侧攻而来,却不料齐墨展开金丝扇。他一惊,急忙收刃,忽见一道快而锐利的袖箭射出扇面。兰溪羽侧身躲避,箭羽将将划过脖颈,留下一道细微血痕。
“唰。”齐墨收起破了的扇面,站定瞧着面前人。
“胆子很大,不过箭上有麻药,你已经输了。”齐墨说,“能挡住我十招的江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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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兰溪羽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他按住脖颈的伤口,身子一晃,向侧方倒了下去。
齐墨上前一步揽住兰溪羽倒下的身体,把対方放平在床上。
……
“滴答——”
漏壶壶口下沿是个小水盅,每接满一盅便是一个时辰。
齐墨坐在桌前研究兰溪羽那把扇子,忽听见床上传来咳嗽声。
他偏头看去,兰溪羽已经醒了。有着翡色眼眸的青年浑身都被绳子绑得严严实实,连动一动都费力。
片刻后,兰溪羽放弃了折腾。
齐墨拔出小尖刀,坐到兰溪羽身边:“来,让我听听我们的大少爷详细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溪羽沉默片刻,眼神随着小尖刀转了一周,忽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来探一探大当家的功夫。”
刀子蹭着兰溪羽的脸。“还笑得出来?”
“皇上出兵捉拿你的事情我知道,我自然是来帮你的。不过啊,我的身份如果直接说出来,你肯定不会信我。这才当了次送上门的兵。”兰溪羽朝他展示了一下绑起来的双手,“喏,我可是单枪匹马来的,后面也没有来救我的人,很有诚意了吧?”
齐墨盯了他片刻。“说说看。”
“我的姓氏取自母氏,我是被废黜的兰皇后唯一的儿子。”兰溪羽道。
齐墨眼中难得露出些许错愕。“你是二殿下?”
“是啊,就因为我母后是外邦人,父皇娶她的时候还是个王爷,为了夺权借助我娘舅家的势力。等他一朝得势,朝野上下不愿意外邦势力掺和进来,母后就被他放弃了,连我也不算嫡子,要乖乖给他的大儿子让路。”兰溪羽语气淡淡,“现在他身体不好,我如果不趁这机会拼一把,等我那位大哥当了皇帝,我就只能乖乖做刀下鬼。”
“这样啊……”齐墨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