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家,倒头就睡。
他挂了电话,继续睡觉。
伍清舒轻声说,“……他是一个烂人,但他是……第一个为我打架的人。打我继母和前夫所生的那个偷窥我洗澡的弟弟,打琴行揩油的老板,打学校那些造谣说我一晚三百块的男生。”
倘若方绍不抬头,陆濯兴许还不见得这样生气。啤酒让他丢失理智,几乎没多想,提拳便照着方绍的鼻子挥过去。
“没有。”伍清舒摇头,“我只是想说,从十六岁起,我就跟他纠缠在一起。我们拥有对方所有的第一次,甚至曾经一度差点就领了证。好像血肉连着骨头,我不知道怎么把它们剔分开。”
看时间却是四十分钟之后了。
“因为你不了解我。我也没有多好。”
伍清舒爬起来,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居家服,重回到客厅里。
“不然你以为?”
“你想说什么?”陆濯捏着水瓶,没打开,那冰凉的温度好像能使他冷静。
“随便你吧。我等你十分钟。不下来我就走了。”
他甚至一句狠话都说不出,因为没立场,也不觉得言辞对这人有用。
指掌相触,她能感觉到他手心的薄汗,以及不知该不该蜷缩捉紧她的动作,他或许都没谈过恋爱吧,牵手都紧张成这样。
06
叶青棠叫那人“方绍”。
陆濯嗤笑一声,“他找你告状?我都还没跟你告状。”
陆濯看一眼,“还真是你自己玩的?”
随意抓了件T恤套上,出门时主卧梁素枝被吵醒,恼怒问他大半夜的做什么,他没应声,拿了钥匙摔上门直接走了。
快将傍晚,叶青棠过来了一趟。
“……我确实喝醉了。准备睡觉了,你早点休息吧。”
“我想再陪你待会儿。”他转过头,不再看她,这一句没什么情绪,但又好似充满了情绪。
陆濯走时不免有些不忿,但没有表露出来:他将伍清舒照顾好了,姓方的这时候跑来,跟捡成果一样。
陆濯大口喘气,这一拳并不叫他觉得痛快。
“……陆濯,你不必管我的事。”
陆濯递来一个插着吸管的椰子,“不太冰。你试试。”
但更多是一种无力感,因为叶青棠告诉他,这人是伍清舒的初恋,纠纠缠缠的前前男友和前男友。
再度被吵醒。
“是吗?你不好在哪儿?你也出去乱搞?你也跟人纠缠不清,不给名分不谈未来?”
陆濯心口发堵,“别拿我和他比。我不想为你动了手,还只是‘第二个’。”
“赶我走吗?”他笑,“好歹是照顾你的功臣。”
他那回送伍清舒回家远远地看过那人一眼,不大分明,面对面观察,只觉得他的气质阴郁又浑浊,分明留的是寸头,长相却有种偏于中性的俊美。
“我是挺不想管你的,如果我能的话,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喜欢你。”
“他不玩这些东西。”伍清舒等主机启动,淡淡地说,“他玩吉他,键盘……女人。”
陆濯一分钟也没让她等。
陆濯倏然转头看她。
他自洗手间出来,看了一眼,忽喊:“伍清舒!”
“你说谢谢,不如说试试。”陆濯走近一步。
陆濯嘴角紧抿。
“你好自负。我自己都不知道怎样才会快乐。”伍清舒转过目光,看着夜色里的不知道哪一处,“……不过还是谢谢你。”
陆濯自嘲一笑,“对自己好点儿吧伍清舒。有的人连伤害你一根手指都不舍得,你却任由你自己被其他人践踏。”
黑暗里电话声响起,他摸过来费力睁眼,是“清舒”两个字。
他那时候心里想的是,啊,好麻烦,要竞争啊。但生平第一次,他没想放弃;生平第一次,已经投入了五分,却还想将剩余的努力一把梭-哈。
他又近一步,犹疑地去捉她的手。
“陆濯……”
“我都不选。”陆濯语气很坚决,“我希望让你快乐。”
“我不想听这个。”
“我只是不懂。这种烂人值得你抓着不放?”
伍清舒绷住脸,一下抽开了手,退后,冷淡地说:“抱歉。”
“这不是你会说的话,你应该说你也配。”
隔着电话,伍清舒的声音更有一种无机质感的清冷,“方绍说,你把他打了。”
“我以为是不算你男朋友的那人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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