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长吗?”
“够了。”祢荼收起锁链,用麻布绳在那男子腰上系了一圈,这才抓住麻布绳,扯了扯,示意可以拉上去了。
地面之上,老道使劲浑身解数,脸憋得胀红,麻绳纹丝不动:“你在下面吊了个鼎吗,过重了!”
祢荼背起那男子,颠了下,还好啊,就这点身子骨,
能重到哪里去。
这老头怕是有点虚,祢荼将白衣男子用锁链绑在自己身上,抓住凸起的岩石,身体腾空,慢慢向上。
尖锐的刺痛从指间传来。
似乎疼痛能麻痹其他感知,也或许纯粹是为了痛苦,她背着个人,往上攀爬,直至双手血肉模糊。
鲜血顺着手腕滑落,浸湿了衣袖,有几滴落到了她的脸上。
祢荼眼睛不眨,闷不吭声地继续上行。
终于,也不知过了多久,祢荼爬上了地面,老道立刻接过她身上的人。
“怎么还捎了个人。”
“说来话长。”
祢荼将手在身上蹭了蹭,蹭干血迹,艰难地直起几乎折断的背脊,没事人一般站在一旁。
白衣男子看着祢荼鲜血淋漓的手,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是谁?”老道问。
“我的伴生之物。”祢荼随口道。
“胡说,伴生之物怎么是个人。”而且还是这么……老道看到了他的脸,一时呆滞。
“怎么就不能是。”祢荼道。
“真是稀奇,稀奇至极。”老道也没见过其他天命之人,但听说过天命之人的伴生物,有衣袍、簪子,镰刀甚至小草,却从没听说过伴生之物是人的。
“他叫什么名字?”
白衣人静默不语。
祢荼说:“伴生物哪来的名字,您给取一个吧,借您的姓。”
“这如何使得,”老道一看他就知道他绝非凡俗之辈,哪怕一时落魄,也不会是池中物,便正了正心神,道,“老夫姓方,单名一个缈字,就让老夫占你个便宜,你随老夫姓吧,但这名字可不好取。”
白衣人既没有可,也没有否。
“就当你同意了,”祢荼张口便道,“方承平,方如旧,方守中,方善时,方思议,你想叫哪个?”
“嘶……”方缈老老实实地为难了下,除了最后那个听起来像“失忆”,其他都寓意不凡,委实难选……
白衣人嗓子喑哑,一字一顿地道:“方……思议。”
方缈猝不及防,咳嗽了下。
祢荼一愣,本来没想太欺负他,但没想到他这么配合,便道:“不可思议的思议。”
“……好。”
祢荼拍手:“那行,解决了。”
“思议……”方缈念叨着这个名字,仔细一咂摸,简单中别具新意,“不错。”
突然,祢荼问:“那人棍呢?”
原先齐天门门主所在的地上,空无一人,只剩下一道人粗的血痕,弯弯曲曲地延伸至灰蒙蒙的雾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