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是我的疏漏。”李凤歌正色道,“而且,姑娘也救了我一命。”
“那并不是我的功劳,您也不必放在心上。”唐酒诗道,当然没有那么大脸认下来救命之恩。
李凤歌不言,唐酒诗喊了一声车夫。
“该走了,老邢。”
车夫架着马车,一路无言,唐酒诗轻轻按着额头,心中一团乱七八糟的。
本以为遇见谢游已经是足够晦气了,没想到还能晦上加晦,现在那贼人的血还黏在马车上面,已经变成了沉沉的暗红色。
差一点她又死了——如果不是重生后的她,遇见那贼人也是会死的。
毕竟一个闺秀并不需要防身术,唐酒诗也是痛过了才知道要改。
而教她防身术的那个人,其实今日也在。
和天行司主相识起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不谈喜欢,只谈交易,唐酒诗不怎么愿意承认自己在那个时候才是真的放松着的。
面对谢游的时候很累,面对李远朝的时候更累。
上辈子她一死了结,这辈子还是不要开始最好——只是,唐酒诗也不能回到幼时,把谢游从自己家里赶出去。
实在是遗憾。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定国公府门前的时候,已经天色将暗,所以那黯淡的血迹并没有让定国公府的门房注意到。
等到了下马车的时候,车夫才带着古怪的面色对唐酒诗道。
“小姐,那位贵人一直远远地跟在我们后面。”
唐酒诗一愣。
他说的是清河郡王?
她自己当然察觉不到这件事情,李凤歌又始终不言不语。
车夫面上带着细微的喜悦——这是因为他觉得自家小姐被人倾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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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唐酒诗却并没有这样的喜意,只是微微怔住了。
李凤歌……果然与李远朝并不一样。
如果是李远朝,定要在临去前表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但是李凤歌却并不一样,如果车夫不说,或者车夫没有察觉到这件事情,唐酒诗也不会知道。
唐酒诗想了又想,只能确认一件事情。
李凤歌果然是个好人。
既然是个好人,那就不该离她太近。
唐酒诗看向那车夫。
此人是唐家带来的,十分忠心。
唐酒诗道,“此事,还请你瞒着……”
“小姐放心!”车夫道,“老奴绝不会和旁人多言的!”
他领悟得很快,但是唐酒诗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
毕竟对于车夫而言,旁人里面,当然并不包括唐夫人了。
但是唐酒诗犹豫了一下,没有多说。
“多谢。”
*
自定国公府离开后,李凤歌才快马加鞭回到了刑部。
那句尸身就放在那里,刑部的仵作嘀嘀咕咕地,李凤歌只能听见一句两句。
他们在感慨用钉子杀了这个人的那人可真是狠。
又念叨着这就是天行司的一贯作风,所以那些嘲讽他们刑部冷酷的都该去感受一下天行司才对。
见李凤歌来,仵作也没有停下来。
李凤歌反而顿了一下。
他看见了那把已经拔下来的匕首。
小巧精致,上面还有宝石镶嵌着,一看就不是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