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把两个手臂伸开比划:“就是宅院这——么老大的那个凌家。”<\/p>\n
番子:“……”<\/p>\n
杜家人根本就说不清到底是哪个凌家。<\/p>\n
且知道凌府具体地址的杜菱的爹已经死了,过去这么多年,杜菱的亲兄弟根本说不清是哪个坊,哪条街。就只记得他老爹说,整条街没有别的人家,那条街好长好长,走不完似的。<\/p>\n
“我爹说了,得有好几里地那么长。”堂弟信誓旦旦地说。<\/p>\n
跟不识字的乡下人沟通真痛苦,经常鸡同鸭讲。<\/p>\n
两人费了一番老劲,收集了足够多的关于这个金陵凌家的信息,离开了偏僻小村落,坐了三天半的船,到了金陵。<\/p>\n
一入城,繁华大都市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浑身都舒服了。<\/p>\n
直接便去了应天府询问。<\/p>\n
这些关于“金陵凌家”的信息都摆出来,应天府的人说:“这样的凌家在金陵城里只有一家。”<\/p>\n
便是金陵的凌尚书府。<\/p>\n
他的长子在京城官至侍郎,他的一个孙子更有名气,大周最年轻的探花郎。<\/p>\n
小凌探花。<\/p>\n
看吧,大城市里跟识字的人讲话多么顺畅,办事多么迅捷。<\/p>\n
番子们便找上了凌府。<\/p>\n
东厂没有怕的人,在乡野里常不表露身份,因为容易吓到人惊到人,一村子乡下人围观看稀罕,反而不容易办事。但遇到做官人家,又正相反,便是尚书府又怎样,去到门子上,大剌剌出示了身份令牌。<\/p>\n
门子的脸色都变了,因天下的做官人家,就没有不怕厂卫登门的。<\/p>\n
适逢凌昭又往族学里讲学去了,凌六爷满头是汗地赶过来接待,战战兢兢。<\/p>\n
结果,对方询问,某年某月,是否有个陵县下面某村的杜姓女子,入府给一个被称作“三爷”的人做妾。<\/p>\n
凌六爷:“……”<\/p>\n
凌六爷亲自带了人往三房去。<\/p>\n
这个时候,凌十二已经被发往云南。因他的缘故,三房婆媳特别低调。<\/p>\n
三夫人被吓了一跳,还好秦佩莹冷静,使人立了屏风,隔着细纱屏风与厂卫答话。<\/p>\n
一番询问之下,杜兰、杜菱都能对的上,找对人家了。<\/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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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问,都死了。她们不重要,那个孩子才重要。<\/p>\n
“她嫁了。”三夫人道,“是与她相识的肖氏把她带出府的。”<\/p>\n
一番答对,厂卫们还算客气有礼,既不是关于凌延的事,三夫人也冷静下来了。<\/p>\n
她好奇心起,问:“找她是做什么。”<\/p>\n
她们又不是杜家人,厂卫只说:“夫人不合问这个。”<\/p>\n
如此,凌府这里便算过去了,下一处移到了肖氏。<\/p>\n
凌万全大管事亲陪着去了凌府后巷,找到了肖氏。<\/p>\n
肖氏也是惊讶,也是晓得厂卫的可怕,战战兢兢,问什么答什么,不敢多说话。<\/p>\n
两个番子问林嘉嫁到何处,肖氏倒知道的清楚,将街巷地址告知了。<\/p>\n
肖氏这里便过去了,下一处,要往那个张家去。<\/p>\n
多么丝滑顺畅,眼看着这差事就要轻松完成了!<\/p>\n
到了张家,院门上挂着一把大锁。<\/p>\n
邻居:“他家把宅子卖了,铺子盘了,人搬走了。”<\/p>\n
番子们:“……”<\/p>\n
俗话说九十九步半五十。<\/p>\n
就没想到金陵城一路丝滑顺畅,最后卡脖子了。<\/p>\n
只能去询问邻居,邻居说:“他家儿子赌,把家败了。”<\/p>\n
问具体,邻居们也不知道。<\/p>\n
张家人忽然就消失了,隔了几日,有人来处理宅子。邻居磕着瓜子凑过去,听见那些人闲聊说“果真是不能沾赌,好好的家业,这张家小郎就给赌没了,妻子老娘都卖了”。<\/p>\n
邻居八卦心起,凑过去想细问,那人却又不肯说了,办完交割就赶紧走了。<\/p>\n
其实那是凌五的仆人。<\/p>\n
因凌五的事也不是那么能见得光,故而也要遮遮掩掩。<\/p>\n
只张家人就这样消失了,两个番子傻眼了<\/p>\n
再问邻居可知道那张家儿媳,邻居道:“张家儿媳生得可美。她还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闺女,唉,张小郎把她卖了,也不知道流落到哪里。”<\/p>\n
这里就出现了一个信息差。<\/p>\n
因番子在凌府、在肖氏处都亮了身份。在厂卫面前,谁个不是战战兢兢地回话,问什么答什么,多一句不敢说。<\/p>\n
三夫人尚如此,何况肖氏。<\/p>\n
真是问一答一,问二答二,决不会多说一个三。<\/p>\n
番子出来凌府到肖氏那里,问肖氏的问题是林嘉嫁去了哪里。<\/p>\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