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句话写了40遍,又凑了些车轱辘话进去,编到1000字。
实在编不下去,他按着笔杆开始摸鱼。
友枝正坐在前面背着书。
是文言文。
“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女孩背着背着,似乎忘记了后面的内容,她翻开语文书,看了一眼。
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友枝垂在肩颈的长发,散在空气里的,是一股隐约的橘子香气。
那天让他失眠的肇事者。
还有那天,那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梦。
梦里的少女勾起唇角,攥着他的手,一双眸里灵动耀眼,湿润带着香气的唇瓣轻轻擦过他的唇角,那种触感很温柔……
祁凛抿唇,脸颊忽然升温,手里握着的笔控制不住在白纸上划过一道深深的痕迹。他垂下眸,半晌轻嗤一声。
什么拯救啊。
谁需要她救。
还有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他有些焦躁地用指节扯了扯衣领,好热。
忽然发觉坐在前面的女孩在浅浅地说话。
他略微掀起眸子,看过去。
友枝略微压低了声音,她正在给高秋佳讲题,语调很温柔。
她声音柔缓,不急不慢,像是网上那种助眠的,听着很舒服。
祁凛忍不住往前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道很简单的三角函数题。
就这,也需要她教?
友枝讲完了,问她:“听懂了吗?”
那个高秋佳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点了点头,“好像懂了。”
友枝一时失笑。
“呜呜我自己再研究一下,谢谢枝枝!”
……嘁,菜鸡。
高秋佳一直叽叽喳喳的,她竟然也不嫌吵。
他托着下巴,努起薄唇。
之后前面的两个女孩子忽然靠在一起,高秋佳的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把玩着友枝的头发。
少年见状,眼帘轻轻动了动。
他舌尖抵了抵内脸颊,有些不大高兴起来。
……高秋佳玩她头发就不生气。
他一碰,她就狠狠打开他的手,满脸的不耐烦。“你烦不烦啊。”
好像不愿意看到他。
好像她很烦自己。
……凭什么。
他莫名就有些气恼,下一秒又烦躁自己的反常。
搞什么,他嫉妒个屁。
少年很暴躁地把头发揉乱,狭长的丹凤眼底稍微变晦暗了一点。
“哇枝枝你头发好香~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呀?”高秋佳靠着友枝,轻轻嗅了嗅,这么问。
她凑在女孩的脖颈处,蹭了蹭,被友枝轻轻拍了下脑袋,说:“别冲我撒娇。”
祁凛见状垂眸,抿唇。
那两个人说着话,不一会,又起身挽着胳膊亲亲热热地走了出去。
他蹙眉。
祁凛清浅地呼吸一口。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变差了。
他闭目,索性扔下笔出去,通风。
——
祁凛和沈归京的劳动处罚被学校推迟了一天。
所以祁凛仍然呆在教室。
友枝这一天忽然觉得坐在自己后面的少年安生了不少。
却不知道在上课的时候,他抿唇注视她的背影,眼神烦躁又气恼。
又像是妥协。
反反复复。
这种状态持续了好久,心口烦躁又乱,中午饭也没吃几口。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吃醋的小狼狗凛
在看的贝贝们评个论鸭!(破音)
“既自以心……惆怅而独悲”取自《归去来兮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