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老师。”俞烬的声音很淡,说话的时候还是低着头。
他挪着轮椅,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穿过走道,缓缓停到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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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浔也在最后一排,和新同学的位子隔了一条过道。
他看着俞烬摇着轮椅缓缓停在课桌前,打开书包,沉默着收拾着个人物品。
那双手很好看。
不怎么晒过阳光的缘故,白皙的皮肤透着青紫色的血管,手筋十分明显,衬的十指更加修长。
最重要的是脸,侧脸看上去尤其出挑。
鼻梁的弧度和唇形的线条,就像油画里的人一样。且漂亮中透着脆弱,似乎要被好好呵护才不会碎掉。这种易凋零的美感在同龄男孩子身上并不多见。
薄浔总觉得他有点眼熟。
感觉和这个漂亮的残疾少年在哪儿见过,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俞烬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他,拿着书本的手顿了一下,转过头和薄浔对视。
四目相对的时候,薄浔才意识到偷看被发现了。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只听见俞烬轻咳了一声。
“腿是以前出了点意外,所以才不能走路。如果轮椅挡到你了和我说一声,我会挪开。”俞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先一步说道。
薄浔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目光让人误会了,“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
“总觉得你有点眼熟,感觉我们好像以前在哪儿见过?”他慌忙又补充道。
宋嵩无意听见,做生物题的手抖了一下,不禁小声揶揄,“十年前□□的自动招呼语都没你土。”
“要你管!”薄浔小声回了宋嵩一句,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目光转回新同学身上,“我叫薄浔,这两个字。”说完,从本子上撕了张纸,迅速写下自己的名字递了过去。
“嗯 ”俞烬点了点头,声音还是没什么波澜,平淡的接过纸条。
薄浔又打量了一会儿,直白的夸赞道,“还有,刚才一直盯着你看主要是因为……你长得特别好看,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说完,他憨憨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听到这声夸赞,俞烬苍白的脸突然多了几分血色,手上的书包一下没拿稳,书本文具掉了一地,“谢,谢谢。”
薄浔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局促,他只是说了实话。
确实长得好看。
“你脸红什么?”薄浔问道。
“没,没什么。”俞烬慌忙把耳后的头发放下,试图掩盖自己发烫的耳垂。
这也太纯情了,只是夸了一句好看而已,和他那帮不开黄/腔不会说话的狐朋狗友截然不同,薄浔心想。
见对方不方便弯腰,他主动离开座位拾起地上散落的物品。
“我替你捡吧。”
蹲在轮椅边,替对方捡东西的时候,他闻见一股淡淡的苦艾草味。
是新同学身上散发出来的。
看着满地散落的物品,薄浔顿了一下。
除了常见课本文具之外,还有一些绘画本和还没雕刻完的人形小雕塑——以及一小捆散开的细麻绳。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有人上学在书包里装麻绳。
这种麻绳,他小时候在农村老家见过,是大人们用来拴狗用的。
有些疑惑,到底为什么会有人在书包里装这种东西。
“给。”最终,薄浔还是把所有的物品装回书包里递了回去,没有多问。
“谢谢。”俞烬的声音礼貌且疏离。
薄浔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拿出物理课本,翻着下节课要讲的内容。
正翻着书,余光里,他看见俞烬一手拿着小雕塑,一手拿着麻绳,耐心的对着人形雕塑缠绕着。
纤细的手腕看起来十分灵活,突出的腕骨在袖口的掩饰下若隐若现,随着手部动作小幅度滑动着。
捆绑雕塑的手法似乎很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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