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超疼的。
徐饮棠咬着嘴唇从又一个楼梯上跃下,把焦尸的嘶吼咆哮尽数甩脱在身后,直到突然楼梯间的灯光亮起空气里的浓烟淡去,他才在下楼的间隙停顿半秒,确认了自己所在的楼层。
12楼。
目的地是10楼。
徐饮棠脚步不停,同时缓而深地换了一口气,感觉憋闷得快要爆炸的肺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徐小乖从他他的衣领里探出触须,摇摆晃动着捕捉空气中的气息。
徐三花从进火场开始就被它放在核心肉块的口器里藏着,现在也悄悄冒出一点头观察周围,它能感知到这个空间里压抑着某种躁动恐怖的气息,像是鲨鱼闻到了血腥味即将游曳而来,那种庞大的不可名状的猎食者的气息已经提前降临,激发了徐三花渴望诞生的无限本能。
就是这个!
它想要这个!
一股香甜异常的气味在楼梯间迅速扩散,徐小乖一个拉扯不及就看着徐三花顺着香气烟雾般消失在楼梯拐角,急得徐小乖赶紧跟在后头追,众所周知幼崽疯跑起来就是撒手没,大人在后头紧赶慢赶都不一定抓得住,而徐饮棠跟焦尸激情追逐了大半个楼层又极速冲刺了十层楼,等他逮住徐小乖时急坏了的崽已经一口咬掉了剧场门口费尔曼先生的脑袋。
费尔曼先生原本等在门口一副好整以暇早就等着徐饮棠来的从容样子,听见嘈杂声响还等着看这次客人狼狈不堪的模样,没想到猛地就被冲过来的可怕怪物给刷了个威慑三连,不等开口说话脑袋就先被徐小乖吞进去半个。
“抱歉。”徐饮棠把徐小乖吐出来的半个脑袋放在身体上,道歉得十分有诚意,“小乖它还小,不是故意要攻击你的,可能你站在这有些吓到它了……小乖,快过来道歉。”
费尔曼先生还活着,被徐小乖口腔粘液腐蚀得血赤糊拉半张脸显出狰狞的神情,他僵硬地把掉出眼眶的眼球按回去,嘴巴蠕动想说什么,被一口咬断的声带却没法支持他发出声音。
徐饮棠善解人意道:“你是想问我,这幕戏的凶手是谁?”
他指了指剧场里面,舞台上十余个身穿黑袍的祭司扭动着身体,围绕着一颗人头发出像是嚎叫又像是嘶吼的声音,诡异的声调听起来十分瘆人,徐三花已经悄悄缠绕在那颗人头上,只等着那徘徊的猎食者受不住诱惑落下的瞬间,牢牢捕捉住这个仅次于妈妈的完美宿体。
快一点,再快一点……
祭祀即将进入最后的高/潮,人类所无法触及的世界中、众神沉眠着的虚空之海里,祭祀的气息令神明于梦中投下漫不经心的一瞥。
刹那间那颗人头膨胀炸裂,构成法阵的花纹扭曲蠕动化作最初始根系的模样缠绕包裹住其中的大脑,如饥似渴地吞噬着空间里全部的死亡与杀戮,诞生的喜悦令它未曾注意,一团雾气依附在了它的枝条上,凝结成一颗洁白可爱的小小圆茧。
抓住了……
嘻嘻,抓住了……
马上、马上就能成为妈妈真正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