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这是猪皮,就当这是猪皮。
她在心里默念,这种在理智快掉到安全线的时候很容易被自我催眠,周芊芊眼里林德安的肚皮与练习用的猪皮渐渐没什么两样,她拿着订皮机对准皮肤一鼓作气从上按到下,不管皮肤是不是对齐平整至少不会有跑着跑着肠子掉出来的风险。
钉好伤口再用酒精棉擦擦,最后用纱布绕着腰裹两圈系上死结。三下五除二一通操作快速准确,林德安对周芊芊比了个大拇指,“厉害啊!”
包扎成功让周芊芊的情绪又缓和了一些,她低头收拾好东西努力站起来,“我们得快点走,还有两分钟就是下一轮巡逻了。你跑得动吗?”
“必须可以。”林德安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伸手把周芊芊也拽起来,“背着你跑都没问题。”
要不是时间紧迫生死攸关,林德安真想给周芊芊讲讲自己当年被酒瓶子开了瓢还追着犯人跑出三条街将其逮捕的英勇表现。
三楼的走廊依旧漂浮着血红色的雾气,出门前周芊芊跟林德安确认了下楼后的逃跑方向——二楼有几个储物间是很少有人去的巡逻死角,其中一间里面藏着【生锈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仪式刀】和【腐坏颜料】两样低级道具,都是上手容易实用性强的好用道具,还会有玩家专门收购……
周芊芊说着说着,见林德安神情认真连连点头的样子,忍不住又问道:“你不害怕吗?”
她第一次进副本吓得跟傻子没两样,要不是队友好心拉她一把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德安对她眨眨眼,“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身边还有要他保护的人民群众,就是再害怕也绝对不能怂。
他们的运气很好,从三楼溜下来的时候没有跟来巡逻的教徒撞上,从远处走过来的几个教徒聊得兴起老远就能听见他们的声音,聊着“吉姆”“艳福不浅”之类一听就带颜色的事情。
林德安护着周芊芊躲在楼梯死角的狭窄阴影里,利用周芊芊的黑袍尽可能做遮挡,在这些教徒眼里巡逻过无数遍的走廊远比不上当着他们的面就又搂又亲的桃色八卦吸引人,他们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就算巡逻过了,兴奋地聊着那个自称“斯维特”的教友跟吉姆亲得多难舍难分又揣测他们此刻进展到了哪个姿势,感叹他们害羞的小吉姆也终于开始走桃花运了。
——某种程度上如果吉姆知道他们这么想,也会赞同这个说法。
即使他的命运就像雄性蜘蛛那样一亲芳泽后注定要连皮带骨被吞吃入腹,可那双手放在他身上时美妙的触感仍几近于极乐。他的灵魂脱离于身体之外注视着那近在咫尺的红色新月,恐惧和狂喜轮番冲刷过他的意识,令他一时如在云端,一时又坠入地狱。
但哪怕在地狱的最深处,也总有惑人心魄的魔鬼潜伏。吉姆迷迷糊糊猜想自己或许被那双手抚摸着露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丑态,才会引得魔鬼愉悦地笑出声来,他感觉那双手如同蟒蛇缠绕着他的身体,挤压出他肺里全部的空气。
忽然某一个时刻,月光将那庞大可怖的阴影笼罩的刹那,一切都离他而去了。他不再感受到恐惧,也同时失去了野火般焚烧着的欲求,只有空白——时间与空间的意义都失去了的空白。
吉姆永远停留在了被那双手抛上最高点的时刻,瞪大的眼睛顷刻变成浑浊发黄的肮脏颜色,石蜡一样惨白滑腻的光泽从身体最里面渗透到皮肤外层。红色新月照耀的阴影里,他化作了一具面目模糊的蜡像。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徐二宝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这是它今天第二次被夺走嘴边的食物,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再没有比这个更残忍可怕的事情。
委屈、愤怒、饥饿,种种情绪压过了它本能中对那庞大阴影的恐惧,幼崽尖锐的哭叫并不能被人类的耳朵所听到,但整个世界都好像被它的尖叫声划开了缺口,把徐饮棠感知中的一切变得七零八落。
徐饮棠皱着眉咳嗽了两声,咳出喉咙里涌上来的血,他捂着眼睛不让自己睁眼,又摸索着按住口器大张触手翻卷也快要跟着一哭二闹的徐小乖,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抱歉,这孩子只是有点饿了,平时都很乖的……”
他看不见,可是笼罩他的阴影像是有实体的存在,无数细小触手在他皮肤表面蠕动舔舐的感觉鲜明到无法忽略,从意识的缝隙钻进他脑子里,发出濡湿黏滑的诡异声响——徐饮棠无比清楚地知道此刻那些快把他大脑搅烂了的愉悦欢喜尽数源自痛苦到无法承担的恐惧,才会带给他这种等同于一见钟情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