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安室透看着漫画中所记录的过往,记忆中确实有这件事的发生,只不过他并没有参与到这个任务,只在事后得知景光被带走审讯。
他从不知景光当时被带走的情形。
此刻,换另一个角度,看同样的事情,他有一种,时隔多年,物是人非的复杂感。
【被怀疑是叛徒,每一个人落入琴酒手中都被整治得很惨,诸伏景光自然也不例外。
他被关在漆黑的小房间内,不断地接受审讯,这种审讯有肉|体折磨,也有精神折磨。
在任务完成时,他与计划相悖的激进不算什么。
但是在任务出现纰漏时,他在宴会中的先下手为强就成了叛徒的证明。
毕竟想要假死的话,也需要狙击手的配合。
穿着防弹背心,胸口的伤口可以造假,太阳穴的伤口就没有那么容易造假了。
琴酒的怀疑目标也是他。
只不过他是月照的属下,琴酒给他面子,没有直接杀了他。
然而必要的折磨依旧少不了。
诸伏景光不知道在黑暗的房间中待了多久,在不见天日的囚禁中,每天都有耳边的声音让他不断回忆当初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他们刺激着他,污蔑着他,鞭打着他,不允许他睡觉,克扣着他的口粮,最低限度的维持着他的生命。
他们不断地让他重复,想要看他崩溃,露出破绽。
多日不曾饮水,诸伏景光的唇皲裂起皮,双眼布满血丝,在询问中,他唇角无力地嗫喏着,重复当天发生的事情。
昏暗的房间没有一丝阳光照进来。
只有不间断的水声,提醒着他的干渴,一点点折磨着他的精神。
在麻木的重复中,搭理他的人越来越少,他们对他无可奈何,又不甚在意。
犯罪组织不像警局,他们不需要证据,只凭直觉就可以杀死一个人。
诸伏景光知道这一次的错漏太大了,小少爷的存在,会时时刻刻提醒着琴酒,琴酒会看在月照的面子对他审讯,却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他脑海中不断回忆着那些被琴酒处死的人。
为了不互相连累,他在组织和零一直维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即使他被发现了卧底的身份,也不会牵连零。
他这样想着,几乎每分每秒都渴望死亡,结束眼前的痛苦,杜绝组织从自己的口中问出什么。
可是却不知为何,在黑暗中,他却一天天坚持下来,说着黯淡的理由,去博取微乎其微的可能。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
忽然有一天,哗啦一声,铁门被打开,阳光一股脑的涌进来,他被摘下眼罩,许久没有接触阳光的眼睛流出泪水,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他深深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试探地睁开。
泪水浸润睫毛,在白光中,他看到站在门前的月照。
他背着光,淡淡地看着他,脸上是熟悉的微笑,轻笑着,似嘲弄又似温柔纵容。
“真是狼狈的模样,结束了,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