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少监迅速应下:“是,总管。”
转身一摊掌:“两位御厨随我来。”
路上不可避免地攀谈起来。
少监:“两位御厨是刚入宫?从没在御膳房见过呢。”
留小胡子的道:“是啊,昨日刚入京,才在驿站歇息一夜,听闻今日群臣宴人手不足,才召我二人速速入宫。”
少监道:“御膳房御厨人数刚好,未曾听闻有空缺,敢问二位御厨是?”
深眼窝的御厨道:“听闻内廷特招擅做鱼的江南、粤地厨子,吾二人经过选拔后,才有了入宫成为御厨的资格。”
少监迅速觑了长宜一眼,后者低头看着地面,眼观鼻鼻观心。
将这二人带到小厨房,少监稍微介绍了下整个御膳房的结构,又叮嘱了一些要注意的,便带长宜离开了。
这一次倒是畅通无阻。
两面高大的宫墙中间,两扇宫门大敞,负责搬运东西的宦官进进出出,那些侍卫也不见拦。
自由近在咫尺。
长宜屏住呼吸,跟随少监闷头向宫门处走。
岂料,面对其他人都不阻拦的侍卫,见到他们两个出宫,侍卫长矛一挡,厉声问:“你们二人何事出宫?腰牌何在?”
长宜的心提了起来。
少监忙掏出腰牌,大方递了过去:“我们是御膳房的人。地窖里备的酒怕是不够了,总管命我们在开宴前,去杏花村订五十坛酒送进宫来。”
侍卫反复看了眼腰牌,还回去,长矛一收。
“走吧。”
走吧。
迈出这道门,外面就是自由的天地。
长宜连呼吸都在发颤,她双手紧握,跟在少监身后,擦过两个侍卫的长矛,抬脚迈过高高的门槛。
脚尖再落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踏上的,是宫外的土地。
终于出来了。
她这辈子,也还有踏出宫门的一天。
长宜的眼角泛了泪,她浑然未觉。
在踏出宫门的一瞬间,她抬起头,看向空旷寂静的街道。
粉墙灰瓦的建筑,零星有几个穿着朴素的百姓,没有宫女,没有宦官,没有侍卫,没有规整华丽的宫墙。
却是平凡却可望不可及的自由。
少监带长宜走了百米路,直到远离宫门侍卫,他带长宜一拐,进到一个巷子里。
巷内停着一辆马车,马儿正甩着尾巴,悠闲地踏脚,车夫站在一旁,一下一下抚摸马鬃。
少监停下,恭谨地对着马车道:“公子。”
一只折扇挑开车帘。
执扇的手骨节如竹,指尖修长整齐,晨光顺着挑开的缝隙照进马车内,落在车内人的眉梢眼角。
男人一袭圆领银袍,上面绣了云织暗纹,乍看不显,在光下才瞧得分明,就如他这个人一般沉稳内敛。
他面若春晖,眼角隽永,唇畔带了三分清浅笑意,朝车下的长宜摊开手掌。
“久等了,公主。”
长宜搭上他的手,借力踏上马车。
车帘撂下,挡住外面的光。
长宜坐在宁惜玉对面,直到这一刻,她的心终于能够彻底放下。
“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宁惜玉放下折扇,从包裹里拿出一套灰袍,递交给长宜。
“公主毋须言谢。委屈公主换下衣着,暂时扮作我的书童。”
“好。”长宜接过,伸手便去解腰带。
宁惜玉见她动作如此之快,笑容一顿:“公主便不避讳我么?”
长宜停下,对宁惜玉笑了笑:“若是连你都要避讳,这世上就没有可以相信的男人了。”
“公主,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