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大夫就说云郦怀孕快六个月了,云郦打眼瞧着,她的肚子和四五个月的孕妇差不多大,只现在她已经接受她不显怀的事实,既大夫们都说孩子康健,云郦就放了心。
云郦在国公府养胎的日子过的不错,裴钰安会经常给她买些别致的首饰,京城出什么有新意的东西,总会给她带一份,她说过的事,他都记着。
国公府上下从不怠慢她,吃用无一不好,就连后院主人,昌泰郡主对她,也是嘘寒问暖,照顾有加。
云郦知道他们都是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如今享受的都是她,是以如今的日子好得甚至让云郦沉迷。
不过沉迷也就是一瞬,她虽心软,但她知道她要什么。
裴钰安是好,可他不是她的良人。
一晃,又是好几日过去,这日,云郦得知从前认识的一位嬷嬷生病,嬷嬷她当初也是国公府的嬷嬷,只两年前年事已高,便赎身离开国公府养老。但说是赎身最后顾念她在国公府伺候小三十年,没要她的赎身银子。这位嬷嬷是大厨房的,专管淮扬菜,云郦当初颇得她照顾,便想去看一看她。
裴钰安没有禁锢云郦的自由,她既然想出门,给他说声,带上婢女和护卫便送她过去。
护卫和婢女的必须得带,可到陈妈妈居住的巷子前,云郦不想兴师动众,便让她们在此处等着。
婢女们不想答应,可云郦态度坚持,婢女们一想,何况她只是去探望人,半个时辰就出来,不会有危险。
陈嬷嬷病的很重,她如今是侄女奉养,待她倒也不错。她离了国公府,就没问府里的事情,不知道云郦做了世子爷的妾侍,只知道云郦上次来瞧她时说她离开了国公府,再加上云郦从前有个感情颇深的!的未婚夫,只以为她和未婚夫成婚了。
云郦不想老人为她担心,没说陈宣已经娶了别人为妻,只顺着她的话说她现在过的很好,和未婚夫成婚有孕。
陈嬷嬷近日缠绵病榻,今日身体好些了,坐在人移步书房后,各取笔墨纸砚,裴钰安瞧瞧方桌前抓耳挠腮的两人,提笔俯身。
一副精细的工笔画有时裴钰安能花半个月功夫,可一副随性自在的墨竹图半个时辰便可停笔。他刚停下笔,裴意朵便乖乖上前奉上一支狼毫,大义凛然道:“哥哥在我脸上画画吧。”
不过裴钰安还是扫了眼裴意朵做的画,一如既然,还是什么都认不出来。他又看向云郦,云郦瞥了眼裴钰安那副写意风流的墨竹图,默默奉上自己的挣扎,一副耗尽全力画出的春菊图,云郦没有系统学过作画,这幅画技巧非常不成熟,但菊花花瓣肆意生长,已经很有几分神韵。
当然和他的墨竹图相比,自然是不值一提。
裴钰安笑了笑,拿起裴意朵手上的狼毫,示意裴意朵乖乖坐下,裴意朵苦着脸刚坐下,又猛地站起来:“郦郦先来!”
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蹿出去,推云郦上前。
裴钰安眸光沉沉地看着她道:“自然。”说着他看了眼身前空空如也的椅子,似是提醒云郦快坐下。
云郦看向裴意朵,裴意朵把她往椅子前推:“郦郦坐。”
云郦:“……”她一坐下,裴钰安身上清冷的墨香便逼近,云郦赶紧闭上眼,浓黑的眼睫轻轻抖动,裴钰安轻笑一声,细毫落在云郦云眼眼尾。
冰凉的触感袭来,云郦浑身一僵道:“世子,奴婢上次给你画的那只雄鹰很是雄伟,模样俊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