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裴正德:“自然做不得假!”

杜氏听罢眼神涣散地道:“完了,这下完了,到霖哥儿这一辈,咱们承恩伯府的伯爵名头就要保不住了。”

原来因着长兴侯的各种污糟事惹得皇上大怒,皇上决意不再留这些尸位素餐的人。

承恩伯府正是其中之一。

当今朝上有爵位的人家,大多是祖上立了功才会被赏赐爵位,有的爵位能世袭,有的则只能传几世。

承恩伯府的爵位正是如此,只能传五世。

裴正德是第五代承恩伯,也就是说,如果他死了,裴霖是继承不了承恩伯爵位的,自此后,再也没有承恩伯府,这一府人都会成为普通百姓。

原本皇上刚登基不久,顾惜着情面,一直没有提起这事,许多人便觉得还可以蒙混下去,毕竟他们祖上也为大周朝奉献了不少功劳。

可现在长兴侯府的事触怒了皇上,皇上决意要大办,而且雷厉风行。

现在就有好几个人家被撸了爵位了,一朝从勋贵人家变成了寻常人。

好在裴正德的爵位还没被撸,可一旦他死了,这府上的爵位也保不住了,这叫他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杜氏捂住了心口。

杜氏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本事,若是没了这承恩伯的爵位,裴霖日后只怕连日子都混不下去。

无论如何,这爵位都得保住。

眼下只有陆砚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若是霜霜能嫁进镇国公府,陆砚只需说句话,他们承恩伯府的爵位就能保住了。

故而裴正德叫了霜霜来。

如果说之前裴正德盼着霜霜能和镇国公府搭上关系,那现在就是必须了。

他们全家就指着霜霜了。

正说着话,霜霜进来了,霜霜给裴正德和杜氏见礼。

杜氏连忙扶了霜霜起来:“都是自家人,快坐下,”然后扶着霜霜坐下。

霜霜有些懵。

杜氏何曾对她这样过啊,霜霜有种不好的预感。

坐好后,杜氏又让冯嬷嬷上了茶。

裴正德看向霜霜:“这些日子你也算是经常去镇国公府,你可有见过陆大人?”

裴正德这话的意思无非是问,她和陆砚的进展怎么样。

霜霜摇了摇头:“陆大人太忙,十次里能有两次见到他就很好了。”

裴正德一哽,这可怎么办。

有些话他这个身为父亲的不好说,裴正德看了杜氏一眼。

杜氏心领神会,她握住了霜霜的手:“你这孩子总也得想法子多和陆大人见见面啊,岂能在一旁干等着。”

霜霜知道杜氏和裴正德着急了,她也着急,可现在陆砚走了,她也没办法啊。

霜霜抬起头:“不是女儿不急,可是陆大人要外出办差,现下他已经走了,估摸着要三四个月才能回来。”

“什么?”

裴正德和杜氏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

霜霜拧了眉,裴正德和杜氏怎么会如此失态,就算他们着急也不必至此啊。

这下裴正德也顾忌不得面子了:“你说陆大人已经走了,而且要三四个月才能回来?”

霜霜点头。

裴正德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这下可完了。

他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三四个月不见,等陆砚回来后岂不是要把霜霜给忘到脑后去了。

如此一来,爵位的事可怎么办。

杜氏更是心急如焚,这个节骨眼儿上陆砚怎么走了呢。

不行,为了爵位,她得想个法子。

杜氏突然眼睛一亮,然后和裴正德耳语了几句,裴正德寻思了片刻,点了点头。

霜霜看的一头雾水。

杜氏上前握住了霜霜的手:“霜霜啊,这样吧,你不是说陆砚去杭州了吗,你也跟着去,到了杭州你再想法子接近陆砚。”

方才那一瞬她忽然福至心灵,想出了这个法子,让霜霜也跟着去不就成了。

而且在外面,若是霜霜有心计,再使了手腕,和陆砚朝夕相处,杜氏不信陆砚不动情。

这样一来,府里就有救了。

霜霜听后愣住了,开什么玩笑,让她去找陆砚?

她只知道陆砚去了杭州,杭州那么大,她要怎么找。

就算不说这个,从京城到杭州多远啊,现在虽是承平年代,可这一路上说不定会碰上什么事,她又是这个相貌,若是遇上歹人可怎么办。

霜霜把这些话说了出来,屋子里一时沉默。

裴正德和杜氏简直是不管不顾,把她当做商品一样,丝毫没有想到过她的感受。

杜氏也就算了,裴正德好歹是这具身子的父亲,他怎么会功利至此?

裴正德嗫嚅着嘴唇,然后和霜霜道:“霜霜,父亲也是没有办法了,这也是为了咱们府着想啊……”

他把爵位的事和霜霜说了一遍。

裴正德道:“眼下咱们府能指望的唯有你了。”

似是觉得说的太过分了,裴正德又找补道:“你放心,此行你去杭州,父亲一定亲自挑选武艺高强的护卫护送你过去,一点事都不会有的。”

杜氏在一旁点头:“是啊,霜霜,你也不想看着你父亲百年之后,咱们府的爵位就此没了吧。”

霜霜没说话,她算是看明白了,裴正德和杜氏是铁了心了,她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见霜霜没应承,杜氏又握住了霜霜的手,她的力度有些大:“霜霜,你想好了吗?”

霜霜想起了吴景明,还有书中原身的下场,被杜氏卖给一个年逾五旬的富翁做继室。

若是她不答应,杜氏第一个饶不了她。

霜霜垂下了头:“好,我去。”

眼下这状况,她不得不去,既然如此,不如主动答应。

听到霜霜的回应,杜氏和裴正德松了一口气。

这下裴正德也觉出对不住霜霜了,他道:“你过来也有些时间了,你身子一向弱,先回房歇着去吧。”

霜霜点了点头,然后一路回了小院。

一到屋里,巧月就忍不住了,她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哪有这样当父亲的!

这哪里是对待女儿,分明是把她们姑娘当做一个物件,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可再气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姑娘什么都做不了。

霜霜坐到了美人榻上,她抿着唇瓣。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了,那就向前看。

此行去杭州,正好可以多接触接触陆砚,也好修复玉佩的裂纹。

毕竟她在原书中活不过两年,这又过去了好几个月了,她还是趁机多修复些玉佩的裂纹为好。

至于去杭州路上的安全问题,虽然裴正德说会挑选武艺高强的护卫,但霜霜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想还是扮成男人好了,这样应当就无虞了。

巧月也不再抱怨了,她认命地替霜霜收拾起行李。

现在京城已经入了秋了,天气逐渐转凉,但好在杭州那边天气一直暖和,巧月就收拾了些适合那边气候的衣裳。

霜霜也帮着巧月收拾起来。

正屋。

裴正德和杜氏还坐在椅子上,虽然霜霜答应了,但他们俩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陆砚这人实在是不近女色,虽然霜霜是个绝色,但若是霜霜还如在京城里一般,怕是就算去了杭州也没什么进展。

只是这事,裴正德这个身为父亲的不好同霜霜说。

杜氏明白裴正德的意思,“老爷放心,晚上我去霜霜屋里,同她好好说说。”

裴正德点头:“那一切就交给夫人了。”

很快就入了夜,杜氏用过晚膳后消了消食,然后回正屋取了个东西,神神秘秘的。

取过东西后,杜氏带着冯嬷嬷去了小院。

屋里,霜霜和巧月还在收拾行李,这次要带的东西又多又杂,得收拾很长时间。

霜霜看到杜氏有些惊讶,她心道杜氏怎么过来了,该说的方才不是都说完了吗。

杜氏拉着霜霜坐下:“母亲这次过来是有点事要和你说。”

霜霜坐在杜氏对面:“有什么事,夫人尽管说。”

杜氏使了个眼色,冯嬷嬷便带巧月下去了,屋里只剩下了她和霜霜两个人。

案几上的烛火盈盈,烛光晃在霜霜的脸上,越发衬的霜霜的肌肤如玉一样白,当真是难描难画的容色。

杜氏心下暗赞了声,有着这样的容色,若是再多点手腕,什么男人都逃不过霜霜的石榴裙下。

“母亲过来呢,是想和你说说陆大人的事,”杜氏顿了顿又道,“现在有什么话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

杜氏看着霜霜:“眼下咱们府里就指望着你能得了陆砚的喜欢,好嫁给陆砚做妾,这样咱们府的爵位也就保住了。”

“可是此番你去了杭州,万不能像在京里一样矜持,你得胆子大些。”

杜氏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霜霜道:“男人嘛,最喜欢的无非是女人的身子,便是没有感情,在榻上滚一滚也生出感情来了,这次你去杭州,若是能勾得陆砚上了榻,这事十有□□就会成了。”

再冷情的男人,对自己的女人也是不一样的,而且若是陆砚得了霜霜的身子,定会把霜霜迎进门做妾的。

日后相处久了,霜霜再为陆砚生下个一儿半女,陆砚自然就会为岳家说话了。

到时候莫说是爵位能保住,整个承恩伯府都能发达了。

杜氏说完话后,屋子里就安静下来了,霜霜没有开口回应。

杜氏想霜霜毕竟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骤然听到这事自然是不好意思的,她也不好强逼霜霜,日后霜霜能明白过来就好。

杜氏拍了拍霜霜的手:“我今晚这番话,你记在心里就好了。”

交待完这些话,杜氏也准备回房了,她刚要站起身,才想起来有件事忘了。

杜氏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白瓷瓶。

霜霜抬眼:“这是?”

杜氏把白瓷瓶放到霜霜手中,“这是春.药。”

这瓶药还是杜氏之前存的,她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这不现在正好给了霜霜。

这瓶药是杜氏特意去药房开的,药效很强,又不至于伤身,花了大价钱呢。

杜氏的意思很明显,若是那陆砚实在不解风情的话,可以用了这瓶药,这估计就是她先前口中的让霜霜多使点手腕。

霜霜:“……”

这回所有事情都交代完了,杜氏起身走了。

巧月送了杜氏出门,她总觉得杜氏的神情有些古怪,可到底古怪在哪儿她又说不出来。

巧月疑惑地挠了挠头,然后回了屋。

屋里面,霜霜还坐在方才的椅子上,她手心摊开,上面是一个白瓷瓶。

巧月问道:“姑娘,这是什么,是夫人给的吗?”

霜霜抿着唇瓣:“是……一剂普通的伤药。”

巧月有些疑惑,她心道杜氏怎么忽然担心起姑娘来了。

不过这伤药还挺有用的,日后说不定会用到,她还是仔细收好为好。

巧月:“姑娘,奴婢把这药收起来吧,”她说着摊开了手。

霜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