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温斯沅还没组织出语言。
吴鹿洺见状,暂时没有出声打断温斯沅的思绪,只是安静地抬眸观察着温斯沅的表情。
温斯沅没在看他,半阖着眼帘,眼底是一贯的严肃认真。
然而这会的严肃认真似乎与往日的不同,里面还掺着迷茫和困惑。
温斯沅现在是很迷茫。
他今天早上五点就醒了。
醒时天刚蒙蒙亮,人还没完全清醒,就看见怀里埋着个脑袋。
乌黑头发下是半边睡得微红的脸,温斯沅从上往下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娃娃脸上的那点婴儿肥。
他一瞬间清醒过来,昨晚的记忆争先恐后地往脑子里窜。
记忆全部回笼,温斯沅抱着怀里人的手发烫得厉害。
他稍微往后侧了点,一低头,意料中地看到了吴鹿洺明显红肿的嘴巴。
再往下看,脖子上还有个清晰可见的牙印。
他隐约记得昨晚似乎还在那个牙印里嘬了一口。
思索着稍微低下头些看,果真看见那一圈牙印里还有一道红印。
于是五点五分,温斯沅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头发都没顾得上吹,就进了书房查资料。
查怎么表白,查表白以后应该要做什么,查没经过同意把人亲了应该怎么补救。
五点到六点半,整整一个半小时,他电脑上的表白讲稿写得比昨天的讲座讲稿还长。
来回看了十几遍确认烂熟于心了,他才终于起身去厨房打算给吴鹿洺做个早饭。
这倒不是网上查的。
是有一次听他妈在他耳边念叨往事,说她和他爸恋爱时第一次出去游玩,早上醒时看到他爸围着围裙给她端来了亲自做的早饭,她那一瞬间就想,她要嫁给他爸。
他妈说那是最朴实无华的浪漫。
于是温斯沅进厨房……把锅炸了。
俗话说得好,良好的开端,成功的一半。
大概是折进去前一半的缘故,准备了一早上表白讲稿的温斯沅,现在面对着吴鹿洺,脑袋前所未有的空。
温斯沅迷茫就迷茫在这。
他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参加过的演讲、辩论赛没有上千也至少几百。
忘稿是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事。
可现在他脑子里除了满当当的吴鹿洺,其余一个字也找不出来。
静默许久后,他眉头渐拧,抬眸朝吴鹿洺看去。
两人挨得近,吴鹿洺正安静地注视着他。
青年坐着的朝向正好对光,清晨带着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照得他整个人暖洋洋的。
他嘴角的伤口经过一晚上结了痂,本应该是刺眼的红,这会在嘴角却并不突兀。
因为吴鹿洺的嘴唇也红得厉害,仔细看甚至还有些肿。
忽地吴鹿洺轻抿了下嘴唇,舌尖从下唇上轻轻扫过,留下一片光泽。
那泛着晶莹光泽的嘴唇闭合了一小会后,微微张开,紧跟着慢慢张合,似乎在说什么。
然而温斯沅这会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吴鹿洺在说什么。
直到眼前的人忽然起身。
温斯沅下意识以为吴鹿洺是等不下去了要走,他顿时抬手一把把人拉住,脑袋疯狂搜寻着早上那篇讲稿里的字眼。
面前的人弯下腰,像是要和他说什么。
他忽然间捕捉到几个字眼,脑子都没来得及过,嘴先行一步,蹦出一句话来:“你会对我负责吗?”
话音落地,两个人都是一愣。
温斯沅不听话了一早上的脑袋终于在这会回到了工作岗位。
他刚刚说了什么?
“负责”没问题,“你”没问题,“我”没问题。
可组合在一起,应该是这句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不用再说了,我负,直接领证你看可以吗?